现场气氛也是一片死寂,两个中年男人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似乎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热辣的酒下肚,两人脸上慢慢发红,额间渗出微微的汗珠,掌心也一片濡湿。
两人时不时眼神对视,又缓缓移开目光,各自收拾自己的情绪。
白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不禁握住一旁萧王的手,柔声道:“王爷,天儿冷了,我带你回去加件衣服。”
“好。”萧王回眸对身旁女子微微一笑,看向上座两人,“陛下,父亲,我和璇儿去去就回。”
“好,去吧。”皇帝抬眸看着萧王和白璇的时候,脸上神色才好了些。
白璇和萧王行了礼,离开大厅,路过门口的时候,白璇随口对清伯道:“清伯,陛下和老王爷叙旧,任何人不得打扰。”
清伯不禁微微一愣,看着这位容貌绝美,面带笑意,却分明凌厉干练的未来王妃,连声应道:“是,白三小姐。”
王爷早就对他们说过,王府一切听从白三小姐命令。
虽然这位白三小姐还未过门,未与王爷成婚,甚至今日才是第一次来萧王府,但整个王府的人都已经早就知道,白三小姐是王爷最为看重之人。
他们也知道白三小姐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由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步步晋升为虎威大将军和皇子师。
清伯心中由衷地佩服白璇,对白璇的命令无有不从。
萧王身上衣服穿得合适,并不冷,白璇推着他的轮椅,并没有走远。
大厅里一开始还是沉默的,可以说,整个厅堂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奇怪。
但没持续多久,一道尖锐刺耳的瓷器破碎声打破了平静。
大厅里,皇帝霍然站起身来,摔了自己手中的酒碗,通红着双眼看着傅子琰,厉声问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你还要沉默到何时?”
傅子琰心中一颤,连忙从椅子上起身,看到皇帝脚边的一块碎瓷片,轻轻弯下腰将瓷片捡起,扔远,随即,跪了下来。
“臣有罪……”傅子琰张了张嘴,半晌不知如何说起。
十几年来的沉默,似乎让他连语言方面的功能都退化了。
“你说啊!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骗朕?”皇帝沙哑着嗓音,低吼着咆哮道,“为什么十几年来,你分明还活着,却一声不吭?傅子琰,朕就这么让你失望,所以让你连见朕一面,都不愿意吗?”
皇帝脸颊抽搐,浑身都在颤抖,情绪激动得无法自控,身为帝王,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态过,此时却恼怒得像是一个疯子。
“臣经常见到陛下。”傅子琰微微开口,极力平静的语气带着轻微的颤抖,嗓音粗哑如同沙砾。
“……”
皇帝怔愣站在原地,锐利的眼眸就那样看着昔日最好的兄弟,胸中更是气闷。
半晌,他坐了下来,拿了桌上一个酒碗,提起酒坛往碗里倒酒,一碗又一碗,酒下肚子,顺着唇角流下,打湿了衣襟。
“砰”的一声,他再次扔了手中酒碗,单手提起偌大的酒坛,就往喉咙里倒。
傅子琰终是再也无法镇定,霍然起身,一手抓住了皇帝手中的酒坛,一手抓住了皇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