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都是一愣,他们这些举人,相互之间都是竞争对手,真要说相处得多么好,那肯定没有。
但当众说别人人品低劣,这是要撕破脸啊!
“范兄何出此言?”有人问。
范维言道:“我进京当天想去住客栈,结果他一人独占四间上房,不肯分我一间!后来我被人诬陷,他更是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热闹!”
众人愈发吃惊——黎青执竟然干过这种事情?看不出啊!
其中一个名叫焦云蔚的举人眼珠子一转,当即看向黎青执:“黎兄,范兄说你独占四间上房不肯让出,可有此事?”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巴不得能看别人的笑话。
范维言说的话,黎青执全都听到了。
但他离范维言有些远,按理是听不到的,他也就没做出反应。
一直到此刻有其他人询问……黎青执面露茫然:“我独占四间上房?那四间上房我只住了一间,可不曾独占,范兄你莫要胡说八道。”
“客栈最后四间上房,不都被你占下了?”范维言冷笑。
黎青执道:“范兄,我进京之时,带着我妻子、两个孩子、我爹、我妻子的干娘,还有我的四个弟子……我总不能只自己一个人住上房,因而见客栈尚有四间上房,便一起要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房间我们已经要了,你非要我让出来,着实是强人所难。”
常瞻的两个学生在崇城小学读过书,完全可以说是他的弟子,赵小豆和章早更不用说,这两人都是他亲自教过的。
之前听了范维言的话,还有人想着黎青执是不是真的故意占了四间上房不分给范维言,但现在听黎青执这么一说……
黎青执带了这么多人,四间上房都住不下的吧?!
黎青执这时候又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我进京之后是租房住的,这也是因为我家中人多,住客栈开销太大。”
黎青执说得有理有据,众人看范维言的目光都变了。
焦云蔚这时候又道:“黎兄,范兄还说你在他被人诬陷之时,看他的热闹!”
范维言恨恨地看了焦云蔚一眼,转头对黎青执道:“之前有人诬陷我,就是在码头的那次,你……你妻子为何在一旁看热闹,不为我说话?”
他之前说黎青执看他的热闹不帮他说话,但那时候黎青执其实不在,在的是黎青执的妻子。
“范兄,当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我妻子并不认得你,都不知道你是谁,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人是在诬陷你……而且当时你身边有好友在,你要我妻子一个妇道人家帮你说话?”黎青执一脸无奈。
周围人也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范维言。
尤其是一开始跟范维言说话的那几人,更是恨不得离范维言远远的。
这两件事真要说起来,黎青执都是没有错处的,结果范维言张口就说黎青执人品低劣……
范维言这样的人,不能深交。
发现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变了,范维言愈发气恼。
焦云蔚又一次开口:“范兄,你故意误导我们,还说黎青执人品低劣,实在太过分,我焦云蔚要与你割袍断义!”
焦云蔚说得正气凌然,范维言都被气坏了,至于黎青执……
黎青执从焦云蔚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
黎青执懒得理会这些人,正打算去找自己新交的朋友聊天,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条狗,张口就朝着范维言的左腿咬去。
黎青执:“……”他又一次看到了范维言倒霉!
这幕后之人真舍得下苦功,这狗见了范维言就咬,必然是有人用带有范维言气味的东西训练过这狗,或者在范维言身上,放了特定的东西——这狗在咬住范维言之后,就一副捕猎成功非常高兴,想跟人要奖励的模样。
“啊!”范维言尖叫一声,努力挣扎起来。
这狗并不大,就是一只普通土狗,范维言的挣扎吓了它一跳,它放开范维言,一溜烟跑了。
真的是很熟悉的场景,就是之前跑掉的是人,这次跑掉的是狗。
“抓住那只狗!抓住那只狗!”范维言嚷嚷起来。
但在场一群读书人,谁敢去抓一只会咬人的狗?
“范兄,你要不要紧?”
“范兄,你的书童呢?让他带你去医馆看看。”
“范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