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说话。”康王难掩脸上的疲倦。
上了马车后,马车缓缓前行。
郡王和亲王的规制不同,康王心中十分清楚,这马车回去后只怕得整改了。
他那管事咬牙说道:“王爷,肃义伯之所以会发现此事,是因为骆世子的缘故。”
康王妃娘家姓骆,骆世子原本指的就是康王妃的哥哥。
康王容珏说道:“骆祁已经不是世子了。”他也知道骆祁是被陷害的,但他奸淫庶母是事实,顶着这名声,骆祁已经是废子了,这辈子都别想继承侯府。康王先前在夏之遥的名节上做文章,没想到肃义伯礼尚往来,甚至做得比他还狠。一出手便废了他的妻族。
肃义伯在他心中已经超越天子容季,成为容珏最恨的人。一想到这事,他气血便翻涌了起来,就连喉咙口都有一股血腥味冲了上来,被他强行吞了回去。
管事继续道:“看管杨界亲人的是骆祁宠爱的小妾的娘家弟弟。”
“那个仆役,仗着自己姐姐受宠,顶着宣平侯世子的名头,在外嚣张,醉酒后更是和自己的相好吐露了一些话,这才被肃义伯的人给察觉到端倪。”
然后就调查到了王爷头上。
康王听到这真相,原本胸腔翻滚的气血再也压抑不住,直接冲上了天灵盖。
他嘴一张,吐出的献血就这样洒在马车内,在上面留下了红梅似的血迹。
他一贯行事谨慎,尽可能不留下把柄。因此对于肃义伯是如何找到他一事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这祸头子竟是自己的大舅子。
谋划了多年,却因为大舅贪花好色而毁于一旦,这让新鲜出炉的康郡王如何不痛彻心扉,后悔不迭。
手绢擦掉嘴角的血,却擦不掉衣服上的血迹,康郡王身上散发着阴翳冰冷的气息——他这回真的被王妃和她娘家给坑惨了。
马车在康王府门前停了下来,康王望着头上康王的牌匾,冷冷吩咐,“将牌匾换下来。”
尽管他十分不愿意,但为了表现自己的悔悟,却不得不这么做。
他跨步前行,身上冰冷的杀气让周遭的下人不敢近前,生怕小命不保。
康郡王就这样一路大步流星地来到郡王妃的院子中。
康郡王妃还没收到消息,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郡王妃,她正抱着儿子容海低声说道:“等下见了你父亲,记得跟你爹求情,让他帮帮你大舅。你大舅以前多疼你啊。”
她刚才收到消息说爹要将大哥逐出家门,甚至要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父亲这样根本就是不把她这个王妃放眼中,肯定是继母为了自己的儿子吹的枕边风。那可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康郡王妃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到这下场,于是便想要让儿子在丈夫面前多说几句。
丈夫一贯疼爱海儿,海儿一句话顶得上她十句话。只要王爷出面,父亲一贯欺软怕硬,肯定缩了。
她只能让大哥这两年先低调行事,避过这风波再说。等日后她的海儿坐上了那位置,到时候看谁还敢指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