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末将愿往!”
听到声音的张合转头看去,此人乃是游击将军陈泰。
尽管陈泰从样貌上来看,不像是一员猛将,更像是文弱的儒生。
这样的高门子弟大多时候,都是仗着家族的门萌才在军中担任要职的。
但张合从来不会质疑那些敢于主动请战的将领。
就像当年箕谷一战,只是骁骑校尉的夏侯献敢于主动请缨出战赵云,正是这样敢于放开手脚,才一步步做到了今日的地位。
“好。”张合看向陈泰,给了他肯定的眼神:“本将亲自为陈将军掠阵。”
陈泰一抱拳,旋即提马领兵而出。
很快两军便展开了厮杀。
另一边,吴将孙伦负手站在营门楼上,面色很是严峻。
一道道军令传递下去,身旁的传令兵你来我往。
他们被魏军迷惑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的战略部署就出现了问题。
自己这里的兵力明显处于劣势,为了不使战端一开便陷入被围攻军寨的局面,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派军出营交战。
此刻,魏吴两军的士兵们如同炸了窝的蚂蚁一般,在营前的一处开阔地上近身搏杀。
双方的阵型不断变化,犬牙交错,混乱异常。
“报!”又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口中大喊:“左翼五亭被敌军骑兵压制,正在后撤!”
孙伦不慌不忙,指着一个方向下达指令:“传我军令,五亭暂不用补位,右翼六曲向阵中收拢,直接向敌军平射。”
“将军。”身旁的军官面露难色:“将军,五亭已退,平射倒是不容易误伤友军,可是步军阵中不进行补位,会有被敌军骑兵冲溃的风险啊。”
孙伦依旧向着传令兵下令:“速去!”
之后才回答了军官的问题:“我军兵力不占优,填补上去也是徒增伤亡,不如赌一把,看看弓弩阵能否将敌军的骑兵造成大量杀伤。如果能限制住骑兵,我军还有胜算。”
孙伦好歹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将军,他能不受朱然直接统率、独领一军,一方面是阿父留下来的众多部曲,另一方面自己也是有血性的。
身旁的军官不再劝说,二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
方才那传令兵衔命而去,很快,就能看到阵中左翼的战况发生了变化。
弓弩手越过步卒,当即就是一阵密集的平射,战场立刻便升起一片血雾。
还能隐约听到战马痛苦的嘶鸣。
“将军!”
魏军这里,同样也是传令兵一路飞奔的场景。
到了陈泰身前,他马上用最大的声音汇报了战况。
仅仅是坐在战马上的陈泰无法看到战场全貌,所以他只能根据传令兵的话来分析战局。
当即,他便低头陷入短暂的思考。
敌军在赌。
在赌自己会因为骑兵伤亡惨重而改攻他处。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战局会变得更加胶灼,一旦首战让吴军取得哪怕是平局,那之后的攻营战便会受到更大的阻力。
想通了这些,陈泰当机立断,迅速下令:“骑兵三、四、五、六曲全部压上!不惜一切代价,猛攻吴军左翼!”
“喏!”传令兵干净利落地抱拳,随即飞奔而去。
在传令兵离去没多久,魏军阵中骤然响起闷雷般的马蹄声。
只见成群的骑兵鱼贯而出,主将陈泰身旁俨然只剩下了步卒和少许护卫骑。
随着骑兵杀到,吴军左翼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尽管密集的射击让一匹又一匹的魏军战马倒下,但魏军显然是受到了死命令,不顾伤亡,前赴后继的往阵中冲锋。
果然,即便是吴军弓弩手手指都拉到冒烟,最终还是没能阻止魏军铁骑冲到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