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鲤笑语嫣然,她虽然放弃了过去的身份,但不可能真正割舍亲情。她有派人暗中保护姑姑,毕竟崔太后这些年不想回宫,总是在外地游山玩水,游历不可能毫无风险,即便她是太后。
崔太后见侄女笑,她也就笑了,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真以为先皇想带她走,自己会死在山上,连遗言都不会留下。等被救回来后,崔太后不许侍卫告诉皇帝自己受伤的事。
“那天是先皇的忌日,吾屏退左右,独自祭奠先皇,后来更是想起年少时和先皇一起登山看日出的事,遂提着灯笼悄悄出了寺庙,等太阳升起。更深露重,天边刚冒出几缕微光时,吾就头重脚轻,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还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断了腿,现在想来,似乎有东西阻止吾继续摔下山崖,宫人和随行太医也来得很快,药材不够的时候,山下的药房刚好收了一批珍贵药材。”
乔鲤上前擦掉姑姑的眼泪,软声道:“您没事儿就好,侄女也不能为您做什么,就只能派人暗地里守着您。”
崔太后调整好心态,又问起小郡主来,得知侄孙女还在北疆,有些遗憾道:“下次把锦丫头带来给姑姑看看吧,她长得像你吗?”
乔鲤点头,女儿确实很像她,不过也有三分像宣玉年。
两人陪太后坐了一会儿,本来准备在太后宫中用膳,但有宫人急匆匆地进来,将意外禀告给崔太后。
“胡闹!梁妤现在在哪里?”
“两人挣扎之间,公主受了轻伤,太医已经看过诊,说是无大碍。公主正在寝宫里修养,陛下已将公主禁足。”
“禁足也好,身为公主,怎能如此冲动?”
崔太后挥退宫人,叹息道:“吾本来是想着,姬妃和那梁恒谋反的事,错不在梁妤,就派人去安抚她,结果她刚刚去天牢,用匕首杀了梁恒,说是要为弟弟报仇。梁恒手脚都戴着镣铐,又小看了梁妤,被她杀了。”
乔鲤和宣玉年对视一眼,这位公主确实性子冲动,梁恒和姬妃的下场肯定不会好,不是被流放就是人头落地,梁妤何必急于一时?
乔鲤顺着太后的话,疑惑道:“死去的梁恒难道不是真皇子?”
提起这个,崔太后就来气,又把姬薇骂了一遍,她们皇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偏要因为生来有疾就丢弃孩子,完全不管孩子的死活,更是将孩子换成了淮王之子。崔太后觉得,如果梁盛没有遣散后宫,还是个雨露均沾的皇帝,估计这皇宫中的阴私更多。
提到那个被调换的孩子,崔太后又有些心疼,说道:“他师傅乔峙费了不少功夫才让他活下来,可惜伤太重,一直卧床不起,每天很少醒来,吾昨夜去见了那孩子一面,瞧着……唉,这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梁妤,谁曾想到梁妤以为弟弟死了,非要立刻报仇。”
感慨完后,三人用膳,膳后宣玉年借口有事,留下乔鲤陪太后叙旧。
崔太后果然拉着乔鲤问了不少宣玉年在场时不好问出口的问题,发现侄女心意已决,和梁盛再无可能,崔太后连连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没多久,梁盛又带着宣时拜见太后,崔太后自是高兴,看着这陌生的父子俩,心里又有些伤心,但总归喜悦更多,拉着宣时的手不放,面容慈祥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