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微微发抖,裴彦苏俯身轻吻她同样苍白的耳廓。
他的怀抱和亲吻并不能减轻船体的颠簸和地域一般的鬼声,萧月音徒劳地用小脸贴紧他胸。膛的衣料,她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了,也听不见自己的,津液卡在舌根,连吞咽都觉得苦涩难当。
“我们……我们会死吗?”良久之后,她才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想起了很多事。“夫君,成亲日久,第一次这样唤你。有一事我隐瞒了很久,必须要向你坦白……”入目是她丰筋多力的笔迹,这样的开头,已然令他心潮澎湃。
她竟然开口便唤他“夫君”。
他的音音竟然真正将他视为她的夫君。
两行热泪滚下,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有出息,笑着胡乱擦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心跳越来越快,他读她写给他信的速度,却极慢极缓。
他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无数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却从没有哪一篇圣人文章,让他如珠如宝般捧读,每一个字都反复品咂琢磨。
她的信很长很长。此时的萧月音无比庆幸,裴彦苏醒来的时候,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泪痕在她埋首藏起香囊时已经被迅速拭去,重新抬头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勉强挤出的笑容,都有些微微发苦:
“大人终于醒了,我……我这就去叫人过来。”而她的作茧自缚显然也让看戏的裴彦苏多生了几分意趣,见她竟然歪打正着主动送上门,他便再无试探犹疑的必要,人又稍稍往前,用五指擒着她掩住抖瑟雪酥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又回到了无从遮掩的状态。
窘迫和羞赧排山倒海,萧月音弄巧成拙,见他又有所动作,便只能不情不愿地嘟囔着:
“狗哥哥,狗哥哥!求求你了……”
裴彦苏衔住她为他留下了细洞的耳珠,让佘尖与之缠绕,放开时,盯住那银亮的丝线,沉声道:
“为什么是狗哥哥?”
她已经这样叫过他很多次了,偏偏他现在才来问缘由。
“因为、因为哥哥属狗……”被重新压回去的小公主抽抽搭搭回答着,雪酥也跟着抖抖瑟瑟,“还有,哥哥长的是小狗狗,那叫哥哥‘狗哥哥’也、也没什么问题……”
“小狗狗”这个叫法是当初裴彦苏自己说的,这一记回旋镖,该他受着。
不过他并未用言语回答她。
她的臂展被迫打开,他的亲吻从耳珠开始,有嚅啧的婵媛声响丝丝入耳,方才的窘迫和羞赧渐渐消弭,萧月音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在他嗛住玉峦上盛开的红缨时,她压不住喉咙里的嘤吟。
见兔子终于舍得露几分媚态,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大狼狗更加满意地认真品啖,还趁着白兔双眼朦胧时,多抚了抚。
这下,萧月音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本就不算白皙,长年累月地苦读苦练除了让他生了薄茧之外,还让他的肤色微沉。她的螓首在枕上无意识擦动,朦胧里看见他按住她内臂的手,一黑一白,像是无尽雪野上陡峭矗立的顽石。
然后,顽石却忽然冒着绵绵细雨,赶赴润泽之乡。
洪水泛滥,顽石仍然不愿点头,只一味守着。
“真儿是更喜欢狗哥哥,还是冀北哥哥呢?”他问她,像是在询问自己的栖身之所。
可这又是什么问题?
是在问她喜欢哪个称呼,还是问她喜欢哪个哥哥?
可哪一个哥哥都是他。
他就是想要霸占她所有的、能想到的称呼。
全都是他。
“都、都不喜欢……”被逼急了,她胡乱地摇着头,又忽然想到他可能并不想听到这个答案,慌忙改口:
“都、都喜欢,只要是大人的一切,真儿都喜欢。”
“有多喜欢,嗯?”裴彦苏挑眉,并没有半点放过她的意思。
“从第一眼、第一眼见到大人就喜欢了,”萧月音顿了顿,在这样神思纷杂的时候,她还要分出心神来保证自己没有说漏嘴,“大人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真儿喜欢死了……”
可是被心爱之人这般夸耀的状元郎,心却像是被扔进了炙炼的熔炉,满满都是愤懑。
骗子,大骗子。
他的音音满嘴都是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