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丫头疯疯傻傻哭笑之际,这伙东池剑客慌乱的爬上了车,头也不回,在三木乡道上留下一路尘土飞扬。
年轻小天师俯下身子在老人家面前轻声说了几句,踏河而来,温声说道:“姜丫头,刚刚才上八楼,别伤了境界,哭会笑会就够了。”
姜丫头回头望向这位年纪相仿的年轻小天师,因为哭泣,声音还有些沙哑,问道:“你认识我?”
年轻小天师摇了摇头,还没来及说话,丫头已经起身,青萤剑归鞘。
年轻小天师着急问道:“你要去哪儿?”
丫头不理,牵着老牛走了。
年轻小天师又问道:“你还要去杀吕凤箫?”
丫头突然驻足,喃喃自语道:“尝过一次杀了他的滋味,不舒服,我要去找他,你别叫我了。”
说完,她又走了,分不清方向,但肯定不是往东边。
年轻小天师望着一人一牛的背影,无奈道:“江南那边要搞个武林大会,热闹得很,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去瞧瞧。”
大概是小丫头没心没肺,从来没问一句这位年轻小天师叫什么,从哪里来,又怎么认识她,怎么认识吕凤箫,更没有在意为何他独独点出江南的这个地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翻身上牛背,欢喜道:“老黄,走,去江南。”
年轻小天师笑着摸了摸下巴,又发现没胡须,自顾自笑了笑,又自言自语道:“老黄哪里知道江南在什么地方,得了,世间因果皆有缘法,且行且珍惜,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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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耳山跟三木乡小溪大概只隔了三个山头。
兴许是因为年前年后没什么纨绔来递香火的缘故,石阶上已经爬满了青苔,甚至还有些去年秋季留下来的枯叶渣滓。
年轻小天师扶着老人在山脚下往上望了一眼,欣然笑道:“爷爷,这边的风景如何?”
老人家笑了笑,说道:“不如武当莲花峰,也比不上王家湾,但也是我这辈子见过为数不多的外乡山峰中最俊的一座。”
老人家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山顶说道:“你瞧,像不像牛耳朵?”
年轻小天师微笑道:“也不知山上有几只牛虱子。”
年轻小天师带着从王家湾出来的老人家一路上武当,过东北,乃至东境津门市外牛耳山,一边是敬孝道,带老人家看看这辈子没机会瞧过的外乡风景,除了牛耳山,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走多远,兴许是直到老人谢幕吧!一边又是在完成俞松岩交待下的事,便是处于局中又超然于局外的王眉河自己,也不知道俞松岩和木坤下了一盘什么样的棋,除了吕凤箫以外,谁又有可能会成为另一半操棋手。
年轻小天师随意在路边拾起几根枯枝,拧成一把,蹲下身子,老人家习以为常的爬在他的后背上,他这才起身,一手勾住老人家,一手用枯枝做成的扫帚一步一步的打扫着登往牛耳山的石阶。
他每踏过一步,身后便多一阶光鲜亮丽。
时不时回首望下,还沾沾自喜,“还是青色石阶好看!跟她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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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境内,一个名叫高官镇的有客旅馆中,住着一行六人,外加了一条凶悍大黑狗。
这伙人中除了缺了门牙的吕凤箫有些显眼以外,其余男人都不惹眼,倒是两位姑娘,有眼光的人一瞅便知是南方姑娘。
一些富贵人家的儿女结伴同游东北并不稀奇,长得漂亮,长得俊俏,甚至可能是被当地人打落了门牙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