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夕望着老妇人,神情闪烁,迟疑不定。
面对这位未来必定是戚家掌舵之人的戚少夫人,老人岿然不动,目光坚定。
门外汉子吐了一口血,有些后怕,却也没敢落下檀溪上等酒店女客人嘱咐的差事,起身又敲了敲门,撂下一句,“信我放在门口,少夫人,我先走了。”
一阵急冲冲离去的脚步声彻底踩乱了陈夕的心。
老实说,今儿真不是什么宜办婚事的黄道吉日,外头天气一点也不好,时不时就会刮一阵风。
东北这边的风可不像南边那边温柔,飞沙走石的也是常见之事。
很不凑巧的是,这会儿外头就刮起一阵狂风,屋檐下的灯笼左右摇晃,庄子里的客人们无不是背过身去躲避灰尘入眼,那封并不重的信,也随之飞起。
新娘子闺房的门也晃得很是厉害。
只听房中轰的一声。
一袭红衣,披头散发,破门而出后,四下扫视。
前来观礼的客人们闻声寻来,见此一幕无不是纳闷不解,顿时就引起不小的议论声。
这位还没来得及上妆的新娘子,四处奔跑,终于在一棵老树根脚找到了信的踪迹,快步而去,一把抓起信,尚未拆开,戚家老夫人和戚无常便匆匆赶来。
戚老夫人怒道:“陈夕,婚礼就要开始了,你出来干什么?”
陈夕不言不语,只顾捧着那封信,想要拆开,却又不敢。
被陈夕突然震飞的梳头老妇人扶着墙,踉踉跄跄的赶到戚老夫人身旁,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戚老夫人顿时神情冷冽,又给戚无常递了几个眼神。
戚无常当即狠狠一踩地上青砖,朝着陈夕掠去,直接抓向她手中兴许是会坏事的信。
陈夕毕竟有着三才境的武学境界,整个戚家庄除了戚老夫人以外,恐怕也只有那位痴迷武道的戚无命能与之一战,迅速一个侧身躲过,一记掌刀很是无情的拍向戚无常的后背。
戚无常压根没想到未来的戚家女主人会对他下如此重手,反应不及时,被拍在地上,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
陈夕冷漠望向仍是不动声色的戚老夫人,四目针锋相对,庄子里的客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戚老夫人思忖少许,柔声道:“小夕,你这是闹什么,快些进屋去。”
显然,这位掌管戚家权势已久的老夫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闹大。
陈夕内心一阵冷笑,作为当年四九城的公安局局长,早就见惯了大城市里的形形色色,戚家老夫人是个什么货色,她心如明镜,只是没心思跟她勾心斗角而已,轻声道:“有朋友送了一封信来,兴许是祝福的,还是该看看的。”
戚老夫人轻声道:“既是祝福信,不妨等婚礼完了再看也不迟,吉时不等人。”
陈夕摇了摇头,已经动手去拆信,正如她所言,其实她很害怕这封信真的只是一封简单的祝福信。
戚老夫人眼神微觑,可又碍于嘉宾在场,不好发作。
信有一个小字条,字不多,只有约莫二十来字,每逢三五字便不连贯。
陈夕阅后,欣然一笑。
戚老夫人愣了愣,有些不解这一抹笑意,装出慈祥笑容,“信也看了,快回屋吧!”
陈夕朗声说出一句惊人消息,“戚长发有救了。”
闻言。
戚老夫人欣喜道:“当真?”
陈夕两指夹住纸条,朝着戚老夫人扔去。
本应是轻飘飘的纸条,这一刻似乎有杀人伤人的威力。
戚老夫人轻松接住纸条,陈夕微笑道:“按照这个药方,戚长发必定能够痊愈。”
戚老夫人神情凝重的看了看纸条,疑惑道:“当真?”
陈夕肯定点头,前几年,她一直在追查千面医生的下落,早已将千面医生的身形,声音,字迹熟记一心,她很肯定,这张字条出自吕凤箫之手,也很肯定杜康医馆的老板既然给出这十几味药材,就一定有把握能治愈戚长发的内伤。
戚老夫人有些难以置信,问道:“是出自哪位名医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