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真当是送上门的就不要钱?
埋怨归埋怨,林白狐却不敢去看吕凤箫,哪怕是偷偷瞥上一眼也不敢。
可能有些人觉得,她林白狐和吕凤箫见面不过两次,虽说年头不一样了,但这样发展得还是太快了些,但很少有人知道,自从难河县的风吹出来之后,玉笔峰上的探子就一刻也没离开过吕凤箫周围,不光是她欣赏吕凤箫,这其中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现在还没到所有人都知晓的地步。
玉笔峰统御北境马贼土匪一列,林白狐自然称得上一方霸主,这样的女子送上门来,又岂是简简单单的欣赏二字?
屋外越来越逼近的打斗声打破了屋子里沉默的气氛。
透过窗户门缝,里面的人还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外头被追杀的两个人在奔逃到火堆附近时就被身后的十二人死死围住。
俩人背靠着背,气喘吁吁,浑身鲜血已经在彻骨寒冷中凝固,根据衣服上的痕迹依稀能看到许多刀伤剑上,兴许还有许多瞧不见的拳脚伤痕。
使剑男子叹息道:“老陈,咱俩今日看来是逃不脱了,这会儿先跟你说好,下辈子最好别遇见我。”
赤手空拳的男子没好气道:“怎么,嫌弃我武功太低,拖了你的后腿?”
使剑男子笑道:“你知道就行了。”
“老方,别说我,就那跳剑有个什么卵用?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觉着自己运气太差,一辈子混不出头来不说,还处处惹祸,连累了我。但我陈实今天就要好生好生说教你,咱俩认识多少年了?多少次患难与共了?兄弟情分就这般浅薄?”赤手空拳的男子越说越气,恨不得揍他两拳。
被唤作老方的不知名剑客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奈,“要不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咱们也不会被人追杀,不是我连累你,又是什么?”
自唤陈实的男子呵呵笑道:“连累个屁,这一路走来要是没有你,我早就给人大卸八块了。”
似乎听不得这二人叽叽歪歪的啰嗦,围着他们的江湖人其中为首的两名小宗师有些不耐烦道:“陈实,方画,你们不过是刚刚登上六楼的废物,让你们逃了这么久也算本事了,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别说我们不顾江湖道义,给你个机会,把东西交出来,自费武功可留你们一条生路。”
方画嗤笑道:“生路?你不就是忌惮我的剑吗?咱们这些江湖人没了武功,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杀?你死了这条心吧,想要东西,就过来死战一场,我杀不了,还不能掉你几根头发?”
方才说话的小宗师似乎被激怒了,急急拍出一掌,掌风刚烈,风雪凌乱,老树根燃起的火也摇摇曳曳。
陈实和方画连忙分开,前者抽身去抵挡其余十人的杂乱攻击,后者抽剑以六重楼修为独自迎上两名小宗师。
按理说,六重楼对上小宗师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更何况是以一敌二,但是这江湖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平淡,有些人看似不起眼,但却习得上乘功法,有些人看着修为高深,却是通过些不入流的,杂七杂八的招式,苦苦攀爬上来的。
两相比较,上乘的毕竟是上乘的,不入流的始终是不入流的。
只见方画像是一只猴子似的,一跳一剑,极为难缠,生生将攻杀他的两名小宗师给逼退好几步。
功法比较是其一,再加上方画本身就身经百战,也不知爬过多少次死人堆,六重楼修为是实打实摩挲出来的,而这两名小宗师,无论是从对敌经验上,还是从神情来看,都不够老辣,一身不俗的修为就像是被吹大的气球,看着还不错,实则轻飘飘的,仅仅只是面对一个六重楼的剑客就显得无比慌乱。
天下武林,剑林独独占去一般,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群人倒是有趣,一边有两个小宗师助阵,分明占了大便宜,一边是身受重伤的六重楼,而且才俩人,却生生拖得这十二人下不了杀手,若是这二人再机智些,耍些手段,未必不能将这群人反杀在风雪林海中。”林白狐笑着说道,如兰芬芳的口气在模糊了一整片的玻璃,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运气内力,手掌隔空抹向面前玻璃,雾气顿时散尽。
顾乔既是写书人,自然也知道些作战手段,从林白狐这句话中,她能听得出来,也能想象得出来,若这位玉笔峰大当家的是这落难二人中的一人,必定能在一路穿插的林海中埋伏反杀,也就不会让人给追到了武当山脚下这回事。
她余光望了一眼明明近在咫尺的林白狐,心里突然升起些敬畏之感。
江湖是属于她这种人的,外头那些即便有机会登上了九楼,也不过是像林白狐这般人成名的垫脚石而已。
老乞丐有意无意道:“这小子跟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老头子走遍了大江南北,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般使剑,稀奇是稀奇,只是这人虽有机缘却悟性不够,否者江湖上可能又要多处一种高明剑法来。”
顾乔好奇道:“老先生还懂剑法?”
老乞丐横袖抹了抹嘴角酒渍,嘿嘿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怎么说我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小姑娘,这江湖大得很,莫要小觑了人,是要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