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箭。
看似寻常无奈,但观战的马贼们却纷纷惊叹,他们平日里不少听闻余年吹嘘高手比箭是如何的小心翼翼,正如武道巅峰之人一样,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一击必杀,当然也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的高手玄机。
几人开始小声议论。
“不知道这小子是真的窥得高手玄机,还是胆小怕事不敢出箭?”
“天底下有几个人箭术能跟咱们二当家比?多半是装模作样的吧,在晃上两圈,二当家就能瞧出破绽,到时候他想躲都躲不掉。”
“我看也未必,你们细看,此时风雪碍眼,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二当家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有人拍了说话之人一下,指着自己眼睛笑道:“你瞅瞅,我眨没眨眼睛?”
那人没好气的切了一声。
拍他之人又道:“要不咱俩打个赌?”
“赌就赌,赌什么?”
“就赌洗一个月袜子。”
“好。”
……
几名马贼愈发专注观战。
虽说顾乔曾听一些老前辈讲过些箭术马术之事,也在书中提到过,凡是看书之人无不说是精彩,但真正的实战却是第一次见,也是替吕凤箫暗暗捏了一把汗。
刘憨儿自是无条件笃信吕师父能赢,韩东城和阮江这两个彻彻底底的门外汉就更加无需多说了。
倒是天王寨二当家有几分和老乞丐相得益彰的笑意。
老乞丐笑问道:“二当家,你笑什么?”
天王寨二当家和声和气道:“老先生折煞我了,在玉笔峰下还是唤我王老二的好,切莫一口一个二当家。”
“王老二?”老乞丐撇了撇嘴,似乎觉得没啥意思,继续追问道:“那你到底笑什么?”
王老二朗声笑道:“自是被吕英雄的马术箭术所深深折服。”
老乞丐低下头摸了摸大黑狗的鼻子,似笑非笑道:“你倒是颇有些眼力劲儿!”
突然,又马贼惊呼道:“出箭了!”
众人定睛望去。
只见率先出箭的还是余年余二当家的,余年始终觉得这个叫吕凤箫的年轻乞儿很是装腔作势,觉得跟这样的人熬时间有失自己的身份,这才趁了个风雪遮住那姓吕的眼睛时,翻身般下马,在马腹之下隐秘射出第一箭。
无头箭矢自雪堆中穿插而去。
倏然,白马先惊,高高跃起。
吕凤箫勒紧马缰,跨过雪中箭矢时微微一笑。
按照之前约定,没人三箭,中得越多,越是致命得分越高。
余年这第一箭却不射人,先射马,显然是别有心机。
从表面上来看,如果马儿中箭倒下,那么吕凤箫就能算输了一半,第一箭也是有得分的,但取巧成分多余技术,且不说以余年高傲比箭的姿态,肯不肯用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取胜,就算是他想,这先手一箭,也未必能射倒白马,三去其一,无形间就让他输掉了三分之一的比赛,何苦来哉?
果不其然,无头箭矢自吕凤箫马下穿过之后,撞击到一颗巨大石头之上,又突然反弹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