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肉,所里不好处理,张副所干脆就和沈教授商量,将两头猪送到部队食堂,请炊事班的同志帮忙宰杀,也别他们吃独食了,大家一块儿吃个杀猪饭热闹热闹。
自从搬到这里,驻地的战士们帮了他们不少忙,房子是战士们帮忙盖的,有什么好的还都优先他们,就像用水。
驻地没有自来水,食堂、家属院、营房用水都是去河里挑,却考虑到他们不方便,特地从山上给他们引了山泉水下来。
因为水管不够,全驻地只有研究所这里能用上“自来水”。
还有平时的伙食,基本上也是先紧着他们。
驻地战士有几千人,再加上他们,两头猪不算多,可能一个人分不了几块肉,但放在一块儿烧,怎么也能尝个肉味。
沈教授赞同张副所这个提议,大家平时也忙得不停,干脆就趁今天歇一天。
沈教授对孟秋道:“你来得正好,刚好去跟你师兄说一声,顺便通知一下你时老师他们。跟大家说,手头的事能放暂且放一放,今天放一天假!”
“好!”孟秋默默将加榴炮的事往后挪了挪,明天再开始也不迟,今天当然是要吃杀猪菜啦!
孟秋“蹬蹬蹬”跑去喊大家。
“顾师兄……”
“林师兄……”
“时老师……”
“芸姐,邓哥,李哥……好消息,好消息,放假啦!吃杀猪菜啦!”
部队食堂后厨,炊事班的同志正磨刀霍霍向肥猪。
磨刀的同志道:“炮兵师是不是有什么养猪诀窍啊?这猪怎么养的?竟然这么重?能不能让咱们学习学习?”
两头猪都超过了五百斤,他们要是能有一头养到这个重量,都是当年的猪王了,养猪的人估计还能得个称号——养猪能手。
磨刀的同志又说:“炮兵师大老远还特地给研究所送两头猪,这算不算打咱们脸啊?这不是说研究所的同志在咱们这儿吃不好吗?”
部队与部队之间还是有比较心理的,这个比较涉及方方面面,优秀的部队,当然全都要。
旁边另一个同志说:“杀你的猪吧!哪儿那么多废话?人家给研究所改善伙食,咱跟着沾光,还不好啊?”
除非过年,平时哪有这么多肉啊?这两头猪还这么肥,肯定有不少油!
“得嘞!”磨刀的同志舀了一瓢水淋在刀上,水珠从刀上滚落,刀刃寒光闪闪。
两声嚎叫,解决。
杀猪的这位祖传的手艺,亲爹现在就是他们老家屠宰场的工人,他打小就跟在他爹屁股后头,十几岁就帮他爹打下手,可惜来到部队之后,没那么多猪给他杀了。
“唉,手生了。”
炊事班其他同志看着他那麻利的动作,刀子一划,肉是肉,骨头是骨头,眨眼间,两头猪就被分解成一块一块的肉,不想搭理他的话。
就这还手生?
肉处理好,锅支上,该炖的炖,该煮的煮。
孩子们鼻子灵,这边肉炖上,那边一群孩子就摸了过来,围着几个锅来回转悠。接着,收到消息的家属院的嫂子们也来了。
她们看着一块块猪肉眼馋,瞧瞧这厚厚的肥油,一看就是家养的猪!
有嫂子就问:“这肉卖不?”要是卖,高低得买上一两斤,这可比野猪肉好。
炊事班的同志说:“不卖。各位嫂子们,你们想想,咱驻地多少人,几千呢!这么些肉看着多,一人都不一定能分到一块。”
嫂子们颇为遗憾,问:“那今天的菜我们能打吗?”
“这个可以,跟之前一样,一人最多一份啊!”
退而求其次,买不到生肉,能打到肉菜,也行。
大家纷纷准备好钱票,又见他们忙得团团转,有干活麻利的嫂子就主动搭把手,刨土豆的,洗白菜的,泡粉条的。
只看炊事班准备的这些配菜,都能猜到今天的大致菜色。
有嫂子就说:“天天土豆白菜,你们好歹也弄点新鲜花样呀。”
炊事班的同志笑道:“今天这不是有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