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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玄机鹰通过机关折迭好携带过来后,正在悬崖边上打算试飞一下,林间有声响,他心里一惊迅速回头去看,见着来人才松了口气,是桑梓言。
“师尊,太子差人来信,说今晚约你去望春楼夜宴,我说你这几日不在,回绝了。”桑梓言冷着脸,一口气说完来因和结果。
楚寻欢欣慰一笑:“很好,你做事越来越懂我心意也稳妥了。”
先不说慕岩总在关键时刻撇下他,他也从没指望过慕岩能放弃江山来保护自己,只是,太子这颗棋子不能乱用,越是关键的棋子,就越要谨慎使用,否则,大局必败。
“师兄去打听那人的下落了。”桑梓言蹙蹙眉,又问道,“师尊,你确定那人是离北吗?”
楚寻欢不确定,因为之前在龙吟镇上时,离北对他虽颇有关照可是他二人在离开的小路上告别时,他又显得清冷疏离,看样子不太像是想跟他再有瓜葛的样子,再加上自己视力越来越差,那晚在河里的人他根本看不清长相。
楚寻欢摇摇头:“我不确定,他也着实没有理由为我做这些……但我知道这个人一直在暗中护着我,总之,现在凡界四处都在通缉他,他定是无处可去,无处可躲,我必须把他带到向阳别院来。”
“把他放在家里……不怕招来麻烦吗?”桑梓言谨慎问。
楚寻欢只道:“他替我杀人的时候,大概也从未想过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美人心计(二)
桑梓言沉默须臾,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也去打听。”
“好,你去找你师兄吧。”
二人谈完话,桑梓言很快领事离开,至于慕岩和慕霄这两个兄弟,楚寻欢目前无暇理会,燕迴也没有如他所愿,来向阳别院找他,站在他的角度也许根本不信任自己。
不可控的事情本来就多,楚寻欢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招揽群雄,既然一切计划都有了变量,他也只好从长计议。
眼下,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暗中护着他的人,他必须要保全他。
两日后,千问和两个徒弟那里居然都没有打探到消息,反而是听说了京城的夜小侯爷要亲自捉拿魔教怪人归案。
楚寻欢一听,心里一震,夜小侯爷……难道是夜子瀚?
入夜之时,楚寻欢左右睡不着,心里杂念甚多,扰得他心神不宁,他干脆披上外衣,起身去了院外,他站在庭院中抬头仰望着一轮孤月,这时,他心念一动,想到了个最快的办法找到那个人,于是转身回屋,换了一身不怎么扎眼的黑衣轻装,带着玄机鹰又去了鸣泉崖。
深更半夜,称着皎月的微光,楚寻欢在山崖边摆弄着玄机鹰。
玄机鹰整体长约莫六尺,周身鎏金纹路,鹰背下藏着圆形机括,两翼坚硬如磐石正是用赤炼石锻造而成,翅膀展开之时,犹如雄鹰展翅,气势威猛,鹰脚上方有一横梁可供人手握,机关一旦启动,就可抓着鹰脚处腾空而起,飞跃山峦云端,俯瞰天下。
楚寻欢摆弄了半天终于做好了第二次试飞准备,不过他今晚目的不是为了试飞而是为了钓……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启动玄机鹰,单手握着鹰脚上的横梁,很快双脚离开山崖,凌空飞在了半空之上,他在鸣泉崖四周上空拽着玄机鹰盘旋了一圈,感觉试做品还算完美,之后可以稍稍改进,加固机身,让人直接坐在鹰背上飞行,这样就更省力。
等到回去的时候,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楚寻欢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块断崖山石,演技逼真地大叫一声:“哎呀!”
尖叫的同时,他扣动玄机鹰上的一个按钮,飞鹰翅膀快速一收,人很快从空中坠落下去!
就在这一剎那,山崖边的密林间很快窜出来了一个黑影,那人凌空腾起,及时接住了空中的楚寻欢,他脚下内力深厚,步伐稳健,抱着他三两步踏着脚边山石轻稳落在山崖之上。
就像那天,水奴潜伏在四周,作势不可能让他离开,慕岩只是他的手段,不是他的底牌,他把离北才是当作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所以现在,他就拿自己去赌,就赌他定会在他危机之时,出现在身边。
二人落地后,楚寻欢在他怀里,面无表情地仰面看着他,声线略显清冷地问:“肯出来了?”
皎月之下,耳边尽是清泉叮咚声响,离北背着月光稳稳抱着他站在崖上,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他,半晌才蹙眉问:“你骗我?”
“不然你怎么肯出来见我?”楚寻欢从他怀里下来,站在他身边细细打量他。
楚寻欢问:“我很好奇,你肯替我护住清誉,肯替我血染双手,更肯以自身为盾,护我性命,却为何独独不肯面对我?”
离北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他还戴着覆尘绫,鼻梁英挺,轮廓俊朗,又见他背脊挺拔,应该是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楚寻欢还是问了一句:“背上的伤好了吗?”
一句话轻风细雨般,在他心间摇晃,离北轻声道:“好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楚寻欢又问。
离北偏偏转移话题,扭头看向山崖之下道:“那是什么?它掉下去了,我去捡回来。”
“喂……”楚寻欢刚要拦住他,人已经一个疾影,匆匆从旁边一条小路跑了下去。
楚寻欢见状只好就坐在原地,盘腿等着他取玄机鹰回来。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见山路上响起脚步声,也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的无人之地听到这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楚寻欢的心里觉得霎时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