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问天神之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卜算天卦,窥见天运,通常没几个长寿的;第二,不问仙界之事,并非我拿腔拿调,而是我确实不知道;第三,不问朝廷之事,千秋万代,斗转星移,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否则,我这听风阁必招来杀身之祸。”
楚寻欢听后,眼底微光一闪,想不到千问此人挺有格调的,他轻声细语地问:“那么我有一事想问,千问先生一定知道。”
“什么事?”
“近日这沧澜城盛传的……楚兰君,他人现在到底在哪?”楚寻欢斜昵着他,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此话一出,千问一愣,眉峰蹙起,他这听风阁的消息也并非如风一般,瞬息而至,自然是找了手下打听,确认无误后再做成信筒放在墙后的密室里,一个消息通常能卖给无数个人,赚数不清的钱。
只是,这楚兰君人在何处,他的人外出几日还尚未回到阁中。
因为最近冒充“楚兰君”的人太多,满大街都是类似的人,这打听的时间就拖延了数日,所以他才称病,只邀请一人坐客,还专门挑稀奇古怪的问题,没想到还是踩雷了……
见他面露迟疑,言语顿瑟,楚寻欢心中有数了,就又问了一句:“难不成千问先生的招牌今日要毁在我这了?”
千问羽扇挡着半张略有窘迫的脸,想了想才道:“楚兰君,人在沧澜城。”
“如今这整个沧澜城谁不知道楚兰君就在此,千问先生若是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这听风阁是不是可以易主了?”楚寻欢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就这么凝神看着他。
千问面上不悦起来:“闹了半天,玉扇公子这是来踢馆的?”
“当然不是。”楚寻欢一笑,“罢了,我今日来是想问一件陈年旧事。”
“问吧。”千问紧绷的弦一松,刚刚挺直的背脊一瘫,侧倚着端起茶喝了一口。
“十几年前,凡界曾有一个名门望族贵姓姚,姚家世代习武,曾自创了一套独门心法《涤神功》,习得此心法者,内力浑厚,犹如天神降临,只可惜当年,姚家十三口惨遭灭绝,这藏在密室里的《涤神功》也不知去向,此案移交到了京城刑部那,最后竟是不了了之?”
千问听着听着,喉咙一哽,眼神飘忽不定:“并非不了了之,杀害姚家十三口的乃是江湖一门派……罢了,整个门派的人都被捉拿了,真凶也承认了,当场自刎了,门派也没了。”
“这就奇怪了,既然有那个能耐杀了世代习武的姚家十三人,又何必直接承认,当场自刎呢?既然证据确凿,又为何没在那个门派找到《涤神功》呢?既然没找到《涤神功》又为何给人家定罪呢?”楚寻欢反问。
“……”千问沉默了,面色苍白。
千问第一眼只觉得此人面如白玉,丰神俊朗,实在是世间罕见的美男子,可现在细细端倪,才知此人可不光徒有其表,如此心神不乱,沉稳如山,心细如发,在他的这座听风阁里,却仿若先知。
“那么玉扇公子此次前来,是想问《涤神功》如今在何处,还是想问真凶在何处呢?”千问也沉下心来,坐怀不乱地看着他问。
“不,我想问姚家仅剩的那名后人,现在在哪?”楚寻欢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