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琳还是不相信梁辉会出此下策。
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凭她对他的了解,梁辉是不会做的。难道背后有人拱火,或者说是谁拿梁辉做了刀,借刀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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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
她睁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围有着消毒水的味道。宋暖大脑一阵刺疼,强烈的反胃感袭来,她蓦地坐起来伏在床头无端干呕。
那场事故发生得突然,谁都防备。
车子遭受撞击,她整个人都跌了出去。耳鸣目眩之际,旁边的保镖用身体护住了她。躺在车祸现场,等待救援的那段时间,宋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失去了意识,朦胧的视线里仅看见笼罩在自己上方的男人,他在流血,刺眼的红色鲜血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滴落,有好几滴落到了她身上。
“暖姐,你怎么样?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林七七进门就发现她在干呕,快步走上前,离近了,见女人面色格外苍白,她弯腰伸手去扶宋暖,未曾将人扶起,宋暖便抬了头,问:“宋御他人呢?”
“他在隔壁病房。”
“伤势怎么样?”
“有点严重,肋骨断了一根,动了手术,身体外部伤口有点发炎,人还没醒过来——”
林七七话音未落,病床上的女人掀开被子就走了下来,鞋都还没完全穿好便迈开步子快速往隔壁去了。林七七连忙去追,这眼睛看不见,人刚车祸醒来,别又摔了碰了二次受伤。
宋暖推门进入。
先是看见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司御,走到床边,才察觉到屋子里还有个人。理智回笼,宋暖情绪稳定下来,故作盲态摸着病床扶手在椅子处坐下。在陆经年迈开步子朝这边走来的过程中,宋暖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这人她之前见过。
先前去找乔老看眼睛,这位年轻的医生跟乔老是师生关系。
陆经年走近,礼貌道:“宋小姐,我是京城医院的外科医生,这位先生的手术就是我负责做的。他性命无碍,只是外伤发炎了,现在人有点低烧,所以没醒过来。”
宋暖抿了抿唇。
当时她和他在车上,他说他又联系到一名在治疗眼疾方面很不错的医生,他想请那位医生来京城给她看看眼睛。她让他别浪费钱了,他的工资赚取不易,他说没关系,钱以后还可以赚,她的眼睛若是治好了,比多少钱都划算。
说不自责是假的。
宋暖愧疚极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平时的嗓音:“所以今天晚上需要有人守着他,若是没继续发烧,他明天就能醒来?”
陆经年:“是的。”
宋暖:“我会在这里守着,有劳您了陆医生。”
如她说的那样,宋暖的确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实在支撑不住阖了眼,林七七扶她去隔壁休息。
司御醒时,陆经年正在更换输液的药水瓶。听到动静,他低头看了眼床上负伤的男人,道:“司总好体魄,旁人车祸都断手断脚,咱们司大老板只是断了根肋骨。”
司御睨了他一眼,没理会好友的阴阳怪气。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陆经年帮忙扶了一把,“就差那么一点点,但凡你那根断掉的肋骨再往右上方胸腔扎一厘米,你就要去阎王那报到了。”
“她人呢?”
“先管管自己吧。”
“宋暖人呢?”司御加重了点声音。
见他剑眉蹙起,陆经年也就没再开玩笑,“她比你伤得轻得多,只是在车辆撞击的时候产生了轻微脑震荡,胳膊上有几处细小的擦伤。昨天夜里你低烧,还是她守的,在你床边守了一夜,换护工来她都没动。”
闻言。
司御阴沉的眉宇间浮现几抹稍纵即逝的悦色,这细微的表情被陆经年捕捉到了,他笑了几声,故意打趣:“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