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皮肤略黑,但眼睛清澈见底,带着点羡慕与舒以说:“真好呀,你是下一位灵瞳大人。”
少女的羡慕与天真确实并非作假。
但这岂非更让人毛骨悚然。
舒以不动声色地回答:“灵瞳选人,也有讲究?”
少女说:“当然啦,既要年纪正好,也要被认可才行。”
舒以:“祭祀之后,可有回应?”
如果有这般声势浩大,还似乎持续多年的祭祀,想必应当报酬丰厚。
少女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答了舒以:“确实如此。”
没有风,但黄色的帷幔飘浮起来。
灞原已经戒严。
全副武装的士兵设下层层哨卡。
牧隗星全身是血,还拖着一个不断渗血的袋子,形迹可疑,形容狼狈。
但却偏偏无人注意地走到了边境。
牧隗星不否认他自己是个坏种。
有些人活着是为求道,有些人是为享乐,有些人活着便仅仅是为了活着。
他却只为了变得更强。
获得更强的力量,为此不择手段。
又或者出现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强者,他可以为此献出全部忠诚。
既然他从未找到可以追随的人,那专注自身变强也不坏。
听闻灵鸟戏团有一宝物,可沟通上古灞原,获取秘宝,而这戏团却偏偏只用来唱戏。
他便推了他们一把。
身怀重宝而不用,本就是罪过。
在这上古的灞原里,他与一群半疯的人有了约定。
他提供祭品,那些人回报宝物。
牧隗星精挑细选,找到了最符合他心意的祭品。
他来到暗室之中。
烛火半灭。
没有人声,只有金属与石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脚底是粘腻的血肉触感。
有人在一地尸体之中,若无旁人地磨剑。
是舒以。
青涯剑断成三截,凌乱地散落在她身边。
她手中的剑,剑身乌黑,剑尖泛着红光。
牧隗星身上沾了血迹,是经过打斗之后的狼狈。
舒以身上沾了更多血迹,是嗜血之后幽然静谧的鬼魅。
牧隗星兴致盎然地看了一会,问:“你在干什么?”
舒以:“磨刀。”
牧隗星:“你磨的明明是剑,怎么却说是刀?”
舒以:“能杀人的,便是屠刀。”
牧隗星调笑:“那不如便叫美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