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不是价钱的问题,这玉簪做工精巧,早年出自家父之手,可惜……”周越叹了叹气,扶额说道:“只可惜,现下家父身体不适,正在昏迷中,我最近也是忙于此事。”
沈久本就是想要询问这制作玉簪之人,可现在这人却昏迷了,无法再问出任何消息。沈久问道:“周家主,不知道周老爷得的是什么病?”
“家父的病,我们也无从得知,我们请了南江城内所有的名医,都没人能治,家父已经昏迷将近半月,周某也是心急如焚。”周越面色看起来是有些憔悴,看来他所言非虚。
沈久心想,若是寻常大夫没有办法医治,那么周老爷可能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若是中毒,她倒是有办法解毒。于是沈久起身对着周越俯首说道:“周当家,在下略懂岐黄之术,不妨让我看看周老爷的病。”
周越本也是不相信沈久可以救治他的父亲,毕竟请了那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但此刻的他,已经是无路可走,哪怕只是一丝微小的希望,他也要尝试。
周越立刻起身。“那就有劳沈姑娘了,请随我来。”
周越领着沈久来到了周老爷的房间,床榻上的人面容惨白,眼圈发黑。沈久探了探周老爷的脉搏,却发现周老爷脉象稳定、呼吸平稳,并且没有中毒,但始终无法清醒过来。
沈久摇了摇头,周越便明白了,说道:“还是多谢沈姑娘。虽然我知道……”,周越话未说完,一名仆从便进房说道:“禀告家主,陈大夫来了。”
周越挥手示意仆从,仆从便领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夫进屋,陈大夫如往常一样,为周老爷诊脉、开药,转身对着周越说道:“周家主,我只能开药续着令尊的命,至于令尊的病,恕在下无能,还是找不到病症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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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越双手垂下,表情沮丧,片刻后又重新抬起头说道:“麻烦陈大夫多为家父操心,这命一定要续,用多贵的药材我都愿意承担。”陈大夫见周越一片孝心,拍了拍周越的胳膊,以示宽慰,又心有不忍,犹豫着说道:“其实令尊的病,也不是全无办法,若是能够请到月昼谷的人来医治,定能救令尊性命。”
听完陈大夫的话,周越的眼睛又亮起了光,急忙问道:“这月昼谷的人现在何处,我立刻就派人去请。”
陈大夫面露难色,说道:“月昼谷是天下第一药谷,任何疑难杂症到了月昼谷,都会迎刃而解,传言他们能在阎王手下抢人。”沈久心想,江湖传言果然都多有夸张。陈大夫继续说道:“月昼谷的主人是百药老人,二十年前,百药老人曾收了一位徒弟,传言这位徒弟正在四处行医,似是过几日,便会到我们南江城,只不过,月昼谷的人救人都是有条件的,而且条件怪异,不知道周家主是否能请动他。”
“百药老人的徒弟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特征?”周越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沈久抢先一步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有人说她是位妙龄女子,也有人说他是个瘸腿老者,传言各有不同。”听完陈大夫这话,周越眼中原本亮起的光又暗了,正在他踌躇无措时,听到沈久说:“周当家,我去寻百药老人的徒弟,你在家守好令尊,五日之内我定将百药老人徒弟带回。”
周越激动地上前一步,说道:“周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沈姑娘了,今日天色已晚,沈姑娘不妨就在我府上歇下,明日再出门去寻吧。”沈久没有推辞,因为她打算今夜再私自探查一番周老爷的病况。
沈久并不是被周越的孝心所感动,而是因为,她需周老爷开口。
沈久在周越安排的厢房住下,等到半夜所有人都睡去之时,沈久再去探查了一番周老爷的情况,再次肯定了周老爷确实没有中毒。
百药老人的徒弟,身在何处,沈久不知道,但她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
江湖中有一个杀手组织,名叫风雨,风雨不止杀人,还贩卖消息。
沈久从风雨得知,一日后,百药老人的徒弟将会为潇湘馆的花魁白莲诊病。潇湘馆,是南江城最大的风月场。
届时,沈久只要在潇湘馆守株待兔即可。
一日后,沈久来到潇湘馆,秦娘子热情地迎上来,秦娘子是潇湘馆的老鸨,她给沈久找了两个小倌伺候她,为了不打草惊蛇,沈久便同意了。但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也未看到有人进入白莲的房间。
正在沈久怀疑风雨给了她错误的消息时,一个头戴玄色纱帽的青色身影进入了白莲的房间,无奈纱帽太长,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沈久灌醉了两位小倌,在酒桌上留好了银子,翻窗离去。
躲在窗外听别人墙根的滋味,真的不太好。沈久就这样听着房内白莲,娇滴滴的说着:“奴家胸口痛的厉害,公子摸一摸,看看奴家到底是什么病呢。”沈久还未听清另一人的声音,又听到那个娇艳的声音说道:“公子,再陪奴家喝一杯嘛。”
沈久觉得自己再这么听下去,可能等下听到的就不是墙根,而是床根了。
倏的白莲房内的烛火全都灭了,房内一片漆黑,白莲柔媚的声音又响起了:“怎么烛火全灭了,公子,奴家好害怕。”
房间内没有再响起那道娇滴滴的声音,一把珠钗突然抵在房内另一人的脖颈处,“别动,否则。。。。。”沈久将手中珠钗再进一分,暗示珠钗下的这人,若是敢动,下一瞬就取了他的性命。
这人看来十分惜命,分毫未动,沈久对准这人的后颈劈去,身前的人便倒了下去。又为了不引人注目,沈久在漆黑的房间里,摸黑找到那顶纱帽,给这人戴上。
沈久将人带回她在周府的房间,打算给他取下纱帽,放他躺在床榻上,等他醒来。
但就在沈久摘掉纱帽的一瞬间,她就呆住了。
纱帽下的人是,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