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宗对沈时钊的来访毫无头绪,他和沈时钊先前没什么交集,现在更没交集,但他还是将沈时钊迎进大堂,以礼相待。
沈时钊带着秋日的清寒进了大堂,他的伞被下人收起,沈时钊坐下后,直入主题。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许家的事。”
梁君宗心里隐隐有预感,沈时钊是为此事而来,直到沈时钊把话说出口后,他心里得到确认。
梁君宗想了想后开口:“既然你是为此事而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沈大人应该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沈时钊单手轻轻握着茶杯,他的脸色像苍莽的雨色,清清冷冷,发丝上沾了一点潮湿的水汽,整张脸冷酷漠然,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里面像烧着两簇小火,“但是梁大人,道德是道德,政治是政治,这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何况今天我来不是为了私人的政治利益,你和我都清楚,大徐不能没有许胜兵。”
沈时钊看着梁君宗,从他进来后,梁君宗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梁君宗最近总失眠,他知道许胜兵对大徐的意义,眼下的事也折磨着他。
梁君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步。
室内沉默良久,过了好久后梁君宗说:“你们一定以为我是迂腐的理想主义者,但我知道政治和道德不能混为一谈,但是这次的事,我依然坚持我的意见,对的事不需要给错的事让步,沈大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办法。”
沈时钊不动声色地看着梁君宗,梁君宗先前一直不是死板派的,堪称是可以游刃有余处理杂事的典范,甚至能帮梁文正擦屁股,但如今,他变得越来越像梁文正。
他是心里什么都明晰的人,但他选择了当一个愚蠢和迂腐的人。
他和沈时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他同时希望沈时钊找出第三条路。
沈时钊到此为止。
沈时钊临走时,梁君宗忽然问他:“你是为了邹清许来找我的吗?”
沈时钊撑伞回头:“是。”
梁君宗:“他让你来的吗?”
沈时钊:“不是,来这里是我自己的主意。”
梁君宗瞬间哑口无言。
得知答案后,他忽然不知该说什么,这是沈时钊自己的主意,他在替邹清许做一些邹清许不方便做也不知道的事。
如果按梁君宗和邹清许先前的关系,邹清许一定会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告诉他手段不能太刚硬,得给许胜兵留三分薄面。
现在邹清许不来了,沈时钊反而来了。
梁君宗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梁君宗和沈时钊安静的对视,空气里浸润着细密的凉意,雨丝在他们眼前连成线,也偶有雨丝飞溅,落在脸上,。
沈时钊转身离开。
第80章跟踪
梁君宗不搭理沈时钊,沈时钊只能自想办法,这件事各方的观点无比鲜明,矛盾也很尖锐,梁君宗寸步不让,谢止松给他施压,他却要想一个法子,将这些矛盾揉在一起。
梁君宗有信仰,谢止松有私心,他和邹清许则有担忧。
边防绝对不能出问题。
连绵秋雨淅淅沥沥,天一连阴了几日后,终于放晴。
沈时钊给边疆的许胜兵些了一封密信。
过了几日后,许家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