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所有人都这么想,事情竟一直瞒到现在。
众人听了,都是又好气又无奈。
尤其陈维,一张被晒黑的老脸都泛了红,只哆哆嗦嗦指着那些人道:“你们,你们啊!唉!”
那几人也觉愧对陈维,只是磕头,“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求大老爷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王少卿与他同样处境,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跟着劝了几句。
谢钰也怕陈维一把年纪气出个好歹来,便道:“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何况律法并未规定他们必须说,陈大人不必生气,也不必自责。”
陈维长叹一声,颤巍巍起身,朝皇城方向拱了拱手,“大人宽宏,话虽如此,到底有负皇恩。”
那几人见状,越发羞愧难当。
谢钰又劝慰陈维一回,隐晦提到皇帝对他十分满意,陈维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田里大干特干,好回报知遇之恩。
安抚好了陈维,谢钰继续问:“你们说刘喜没杀人,可亲眼看见了?”
那几人对视一眼,先后说:“旁的小人不敢胡说,可有一点,确实亲眼看王征活蹦乱跳走出来,还回头骂骂咧咧的,怎么看都不像要死的样子。”
刘喜听了,拱手道谢,倒把那几个私下腹诽他戴绿帽子的邻居臊得不行。
“他走的时候,骑的是骡子?骡子背上可有包裹?”
几人就有些迟疑。
当时只顾着看热闹了,还真没仔细观察那王征带了什么。
“嘶……”
还是那个放弃吃饭也要看热闹的媳妇,她非常肯定地说:“确实有个包袱,还是缠枝莲花蓝缎子面的哩!好鲜亮颜色!”
那缎子她曾在县里的绸缎铺子里见过,一匹就要十几两银子呢,她连摸都不敢摸一下的,那王征竟舍得拿来做包袱皮子,可见果然是发达了。
众人齐刷刷望过来。
难为你看得这样仔细。
“王征走后,刘喜可曾出门?”谢钰又问。
即便当时没有动手,也有可能尾随。
那热衷看热闹的女人已然成为最有力的证人,回答得又快又好,“确实没有,民妇清清楚楚听见他们小两口在屋里说了一晚上话,他媳妇子还哭了好几回呢。”
众人:“……”
你还真就光明正大听墙角啊!
不过也亏得听墙角,不然哪怕大家都觉得刘喜不可能杀人,也无法在明面上证实。
若死者王征没有后脑处的明显按压痕迹,保不齐大家就觉得他可能是酒后掉下骡子,不小心淹死。
或是回去时越想越气,一时急火攻心犯了心疾,附近无人救治,这才淹死。
但问题是,如果凶手不是刘喜,还会是谁?
本以为已经柳暗花明的案情突然急转直下,重新被滚滚迷雾笼罩,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
堂上众人都陷入沉思。
如今看来,仅存的尚未被推翻的证据只剩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