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参就这么看着他枯坐,从红烛初换到蜡泪燃尽。
一分未动。
他自小便是皇上贴身伺候的人,是除了娘娘以外和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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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亲近之人。
皇上第一次在丞相府中见到徐三小姐时他也在,小小的太子殿下身上还带着奶香,扒在丞相的腿上问:“这是妹妹吗?她好可爱,能做我娘子吗?”
后来娘娘长大了,渐渐有了许多的人心悦,有大胆的公子哥儿泛舟唱曲给娘娘听,有含蓄古板一些的少爷便写些情诗放到娘娘的桌案上。
皇上酸的很,他建议皇上偷偷将那信扔掉。
可皇上却说,我同嫣儿是有婚约没错,可那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嫣儿还不懂男女之事,若是她真明白了,看中了哪位公子,我就以哥哥的身份、太子妃的礼制送她出嫁,选择权在她。
话是这么说,可后来皇上还是学会了吹笛唱曲,甚至那一个月连夫子都夸他文章有长进。
再后来,娘娘病重,太医说这次怕是真的到了大限了,皇上求了京城的庙,又拜了江南的佛,但凡听说灵光的佛堂寺庙,佛家到道家都来了个遍。
他一步一跪,直往西北而去。
西北一家庙中有位大师,递给皇上一串紫檀木手串,然而未经雕琢,有棱有角粗糙不堪。大师说让他每日捻动珠串七百六十六下,便能将那人的魂给求回来,于是他就真的每日捻上七百六十六下,到最后那紫檀木变得圆润,上面都带了血色。
皇上刚从西北回来,便听说徐三小姐的病大好了。
皇后娘娘怕死,皇上却不怕,在西北因为地势过高而窒息时他都挺了回来。
他只怕他的妻子死。
再到如今。
娘娘这是自小胎中带来的毛病,脑中许是有什么问题,一直影响着娘娘的身子。
娘娘晕血,见了朗月公主的血昏了过去,醒来便只记得皇上的坏来了。
皇上一边忙于朝政,一边琢磨着太医的嘱咐,一边小心翼翼地哄着娘娘,生怕哪里出错。
皇上有多少次想直接和娘娘说清楚,可根本没有机会,要不就是有些什么意外的事插过去,要不就是娘娘听了个开头便开始头疼。
皇上停了话头,将娘娘搂在怀中安慰,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可站在外边的自己和十五却瞧得分明,皇上眼中分明含着泪,眨了两下又消失不见。
他有时和十五想,皇上好不容易将他的梅花仙子求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这样呢?
皇上白天去看娘娘,晚上又撑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批折子,一声一声地咳着,却只喝些润喉的茶往下压。
累了他便趴下小憩,自己以为他睡着了,想叫他回内殿去睡,可刚一动,皇上就醒了过来。
皇上说:“我是不是太坏了,嫣儿觉得我不好,所以才那么在意,失忆了也只记得那一段?是不是我再强大些,不用让她多受这些委屈,就不会这样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皇上,便只蹩脚地安慰:“娘娘会好的。”
“她一定是在怪我了。”皇上小声地说。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皇上在除了和娘娘撒娇以外的委屈。
皇上站起身,晃了两下,他赶忙去扶,在皇上的袖子上看见了一块水渍。
祝参想了这些,将烛台换成新的,又悄悄站在一旁。
皇上还是那样,丝毫未动,只枯坐着。
祝参叹了口气,娘娘醒过来之后害怕皇上,怕是在皇上心中扎得最深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