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又出了个永乐大帝么?阿拉木札木巴心里泛起一个念头,然后就被部下扯着马缰,加入了溃逃的队伍之中。
等后续的明军主力抵达战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明军大胜,蒙古人溃散的场景。原来设想的先锋被围攻,甚至更糟糕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而是几百胜上万,堪称军事奇迹的一场大胜。
“龙骑兵么?”朱珏倒是发现了问题,骑兵持火器,上马追袭,下马列枪阵,不就是号称欧洲独有的龙骑兵么?不用问他怎么知道的,明军列阵的山头上还摆着炮阵呢,不用跟过来看也知道是咋回事。
而且他从正德选兵时就一直跟着了,也大致知道正德的选兵标准,结合后世的见识,自然不会猜不到正德的战术。
只可惜,正德的动作太快,他的马术又跟不上,没能看到正德率军冲阵时的威武,那一刀的风情一定相当璀璨。
“哈哈哈,朕斩首五级!怎么样?几位先生,可服气了么?”正思忖间,一队骑兵回返,为首的,正是摇着巴掌的正德皇帝,显然,正德很高兴,毕竟他这是在肉搏战中杀了五个鞑子,将历史上的战绩一下提高了五倍。
“陛下洪福齐天。”杨傅等人只能拜服。
不服不行,虽然没看到实战的过程,但几百精锐冲过去,对面万人以上的部落就崩溃了,是实实在在的战绩!想抹除也抹除不掉啊。
说到底,宣德时代的明军还是相对精锐的,毕竟没有宣宗那些弱化边军的骚操作,明军和鞑子的冲突中还是占据上风的。
真正的变化是始发于宣德朝,爆发于正统朝,那才是大明走向衰落的开始。
战后,巡边队伍从喜峰口入了长城,改走辽西走廊。一方面是更安全一点,之前的遭遇战,虽然正德乐于见到,但随行的三个大学士还是吓得不轻。辽西走廊有燕山山脉分割走廊和草原,咋看都更安全一点。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辎重可以走海路。之前正德就调回了辽东船队,也就是亦失哈的那支,走辽西走廊,就不用操心补给的事了。
他们这支队伍,兵不算多,只有三千左右,但队伍是一色的火枪兵,随行的弹药、炮、炮弹什么的却是不少,之前在宽河消耗了些,但带着的库存,还足够打一场大战的。
之前有滦河可以运输辎重,但燕山外的草原上没有那么多河流可以一直用。所以当年的曹操才会在征柳城时断粮,好悬饿死在征辽东的路上。
至于辎重全部走陆路?朱珏可没那么想不开,这时代没河流的地方就没法走,哪怕是东北这里的平原地带,无论是通兵法的正德还是穿越者朱珏,都得依照时代的惯例行事。
除了上述两个优点外,辽西走廊遍布大明的卫所,真有什么意外,打起来也不吃亏。
这时的朵颜三卫,已经不大稳当了,虽然他们还是以游牧为主,但也有部分人融入了辽东的女真部落,建州女真就是借朵颜三卫不稳的当口崛起的,后来一举灭掉了朵颜三卫,大规模的增加了一次人口。
辽西这边的边墙,在永乐年间已经修了一部分,从广宁镇静堡起一直修到了开原镇北关,这也是宣宗保留了辽东南部的部分领土,将北边的奴儿干都司弃掉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已经修筑了长城,都弃掉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至于从山海关到广宁,修在阴山上的那部分,以及从开原到鸭绿江的东部部分,都是后来修的。
从进入辽西走廊开始,一路上就风平浪静了。类似袭击大明皇帝,然后恢复大元荣光之类的野心家想法,多半都被部众给强行修改了,毕竟这支队伍虽然有个皇帝的诱饵在,但随行的明军可是精锐部队,想打他们的念头,那就是纯纯的不知死活了。
福余部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一万多人的部众,直接被几百明军击溃,随后三千人扫荡周边,几乎杀了个鸡犬不留。
朵颜三卫不稳,无非是袭击一下辽东的汉民,还真没有偷袭畿内的心思,关键是他们也越不过边墙啊。
不几日,巡边队伍就抵达了辽阳,然后继续沿辽河北上,到达了安乐州,也就是后来的开原,在这里见到了北方的郑和,亦失哈。
“怎么陛下亲自来了?奴婢亦失哈参见陛下!”开原这里已经算是大明的边境了,而且是因为修筑了长城,所以才有了边境的样子,其实这里地广人稀,在城外都看不到多少农田,完全是一派草原风光,要不是劣土制的长城,几乎都看不到分界。
亦失哈驻守开原已久,消息自然不会太灵通,冷不丁看到皇帝,惊讶万分,连忙跪下施礼,起身后,也是一脸迷茫。
“起来吧,难怪你上表说,开原以北更加荒凉,看到此处景象,朕也有些明白了。”正德摆摆手,依然对周围张望不已。
明朝的辽东是归在山东的,因为中原税赋并不很高,所以虽然没政府的限制,但移民也不算多,而且多半也是战乱期间移过来的,和平时期倒是有规模不小的回流。
因为小冰河时代的影响,明朝也没组织大规模的移民,而是主要在辽东设马政,也不适合中原的百姓移过来,毕竟养马是个技术活,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得来的。
“是啊,北方的人更少,主要也是那边更冷,种不了田,何况也没法筑城过去啊。”亦失哈一听皇帝的话,立刻附和道。
“那边有人么?”正德问道。
“有,都是女真人的部落,那些蛮子不服王化,不过也没掀起什么乱子,永乐帝那时他们也不敢折腾,近年来倒是有些闹腾。”亦失哈自已就是海西女真族人,但他入宫后,早就自视为中原汉人了,故而提起女真族,也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显然,他不觉得远在长白山的女真人能有什么作为,无非是彼此间打来打去的小打小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