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彤觉得,沈敬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点,还算是孺子可教。
于是,她问道:“你知道你今日做得最错的是什么吗?”
“我没有做错,我就是看韩城那个小子不顺眼,我……”沈敬之叫嚷着,不过在林月彤的注视下,他弱了下去。
“做错的是,你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挑衅人家。”林月彤说道,“你是不是傻?”
沈敬之以为林月彤会说他不该当街打架,不该蛮横跋扈。
“是不是傻!”沈霖儿跟着说。
“想要横,得有资本,分清敌我实力,才能动手。”林月彤继续,“太弱了,就该想想怎么变得厉害,怎么累积自己的实力和本事。”
沈敬之觉得她和别人都不一样,不用繁文缛节教训她,偏偏她说得好有道理。
那些什么礼节他都懂,他就是故意不遵守的,他就是想肆意妄为一点,现在林月彤是在告诉他肆意妄为的资本。
“去打打不过的架,是找打。”林月彤风轻云淡的语气,“祖母说你聪明,你这是被谁给带得如此愚蠢?”
“被带笨了!整日跟着魏如燕那母女三人玩儿,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笨得要死!”沈霖儿说起魏如燕就来气。
“关于魏如燕,她应该说了我不少坏话,你知道为什么吗?”林月彤又问。
沈敬之看着林月彤,他发现,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昂首挺胸,唯独在她面前做不到,可能是刚刚亲眼见证了她怎么把人打趴下,还有她说的那句话——
她就是护短。
而且,林月彤没说错,魏如燕母女三人在听说林月彤要来金钊,做沈家千金之后,真的说了许多与事实不符的坏话。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林月彤是魁首,她得景王殿下的眼,她敢叫板的人,是一般人见到都忙着磕头的,她还随手就把几百万两的银子拿去建了济世堂。
当真是《将进酒》里的那一句“千金散尽”。
他沈敬之就是想成为这种有本事有能力有才华,无所畏惧,又洒脱肆意的人。
“魏如燕变着方子哄着你和三舅舅,无非就是为了进门。”林月彤说道,“我就是很好奇,是三舅母不疼你,还是你跟三舅舅一样,觉得外头的饭菜才香?”
“不是的,我母亲很疼我!”沈敬之忙道,“她就是有时候太爱念叨我了,做事不大气,又常哭哭滴滴,她……”
“你知道她疼你就好,你和魏如燕走得近,是在找气给她受。”沈霖儿跟着教训,她早就想说沈敬之了,可沈敬之平日里可听不进别人的话。
“好了,今日之事,你自己跟祖母认错。”林月彤又说,时间不早了,“回府了。”
沈霖儿有几分不甘心:“还有烧鸡……”
“那我该怎么认错?”沈敬之是真的很聪明的,“若说我本事不够去打架,只怕祖母会……”
“认错在于你的出发点,你是想让祖母消气,还是要惹她生气。”林月彤看他一眼,“怎么认错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需要衡量,你对祖母、对你母亲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