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列格指了指费奥多尔,又指了指自己,“这是很奇妙的事情,人活着就是从生涩到熟练,先是不管不顾的做加法,然后做减法。七岁的时候感到孤独是因为加法做得不够多,七十岁的时候感到孤独是因为减法做得太过——而在我们年龄完全「一致」的时候,居然能拼凑出一条,看上去完整的人生。”
费奥多尔膝盖上的书翻过一页,他对自己过的书滚瓜烂熟,不用仔细地逐字逐句去看也能默想出情节发展,人物对话,和俄罗斯文学最常见的大片心里自述。
偶尔抬头,瞥见奥列格的表情——费奥多尔不是很喜欢那样的表情,像是在春天即将到来前的最后一片冰川,很平静地等着融化,以此能露出更多富含生机的土壤。
说白了,奥列格在等死,让费奥多尔进行观察和交流,只是在等死途中用来打发时间的迁就而已。
“人不可能不孤单,他本来就是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奥列格说,“即使有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你一切想法的朋友;有能让你为之付出一切努力也不想让他失望的长辈;有臭味相投却分道扬镳的同伴;有因为意外而失去联系,重逢后恢复要好的玩伴;有虽然不爱你,依旧原因和你玩人生游戏的伴侣……”
“即使有这一切的一切,人还是会孤单,个体存在的本质就是孤独。”
费奥多尔的手搭在书页上,没有再去翻动。他轻轻问:“这都是你经历过的吗?”
“万一是我观察到的呢?”
费奥多尔:“你做了加法,又做了减法,最终却选择长眠古拉格。”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悲哀。”
费奥多尔点头:“是有一些。”
“我当然可以像疯子那样埋怨命运,把孤独扩散成灾难,诅咒让我变的悲哀的一切东西。那也是一种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加法。但我剩下的时间只够我平静而去。所有人最后都会重新变成零,加法和减法都失效,像来到这个世界时候那么干净。”
费奥多尔看见他的嘴巴一开一合:
“你觉得我是确定了发展顺序的故事人物,不断做着命中注定该自己去做的事情。的确如此,你在「老人」的身上当然只能看见命运的终点。而你却不用担心,我们的相似是因为时间正逆的交点汇聚于此,我们的不同是因为道路延伸的方向截然相反。”
费奥多尔也听见他一秉虔诚地祝福:
“「奥列格」的故事的确已经快结束了,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歌德一直在「催促」奥列格。
不是因为战争的事情。
「背叛者」已经和大多数国家达成了协议,还剩下几个仗着自己有异能武器的在负隅顽抗,等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第94章第94章(第22页)
到雨果找上门把那些武器和研发人员全部「处理」掉,反对的声音自然会消失。
到时候,只要上演一出各国被迫妥协的戏码,将消息封锁大半,异能者大战自然就会结束,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各国自己协商「新秩序」要如何建立。
所谓的战胜国和战败国,所谓的停战协议,全部都在「背叛者」的眼皮子底下签署。
这样看,说「背叛者」的心智水平会决定世界的新格局也完全没有问题。他们是真正将洪水停下来的人,决定新世界的上限与下限。
如果他们和奥列格一样,实现了目的之后就收手,那么新世界将重新以自然规律恢复正常运转。如果他们不愿意停下来……那也与奥列格无关了。
至少在他所知道的未来,这七个人选择了集体谢幕,以非常利落的方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歌德会催促奥列格,还是有关古拉格的事。
古拉格的入口依旧在世界范围内不断出现,出现在常暗岛上,差点把好奇心旺盛的凡尔纳直接带走。
凡尔纳一开始向莎士比亚投诉,莎士比亚理所当然地回赠了嘲笑,他也不敢去找光是看起来脸上就写着「你觉得我有功夫听你说屁话吗」的高尔基,和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赫尔曼。
于是凡尔纳扭头就向自己的老大哥雨果抱怨,雨果也如莎士比亚一样先是调侃了一番,然后很有兄弟情地掉头去阴阳怪气唯一能联系上奥列格的歌德。
歌德被两个法国佬烦得不行,忙着正事期间不得不隔三差五来询问进度。
兜了一大个圈子,核心思想就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古拉格的事情。
奥列格感觉有些奇妙,知道古拉格正确销毁方式的只有他和费奥多尔。所以不管是歌德还是雨果,或是凡尔纳,他们都不知道这样的催促意味着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局古拉格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死。」
这两句话是同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