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被糊弄了的感觉,沈新瑶小脸黑的锅底般,一声不吭下楼了,她怕再和这人待在一起,就会忍不住做出让两家都后悔的事,她果然不能抱有任何期待,这人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白家人看见沈新瑶一个人下来,还往她身后多看了两眼,沈新瑶浑身一僵,最后还是解释,“她在上面看书,我就去外面走走。”
其他人恍然,又各自商谈起了婚礼上需要添置的东西。
白暮雨倚在窗边还能看见站在花园里的人,这会外面太阳有点晒,不过白母喜欢喝红酒,白德明就为她搭了个精致的葡萄架,藤条这会爬的到处都是,有些垂落下来,可以遮挡阳光,夏天夜晚还可以在葡萄架下纳凉。
沈新瑶却定定的站在那个随风晃动的秋千前。
她站了多久,白暮雨就在窗边看了她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打开门,白子墨拎了个文件袋做贼似的闪进房,身形灵巧,敏锐的像猴,“三哥?”
白子墨端起她桌上的橙汁就喝,喝完了还咂摸了下嘴,“小妹,不是三哥想拆散你的婚姻,就,就这个对象你还要慎重点,你看看这个再决定吧。”
文件袋里的是沈新瑶前二十年生活的详细资料。
沈奇重之前有个拜堂成亲的原配,不过结婚没多久,他就跟着同乡人一起来景都打工,没想到他工作能力突出,年轻时长得也不赖,获得了领导的青睐,而身为当时领导的女儿苏梦玉,也看中了他那张小白脸,两人一来二去,就这么勾搭上,直到苏梦玉怀孕,这事瞒不住了,两人举办了婚礼。
沈奇重也成了苏家的上门女婿。
至于乡下的原配夫人,他过上了飞黄腾达的小日子,又有娇妻在怀,哪里还管原配在乡下的死活,所以直到原配带着孩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个女儿,这女儿就是沈新瑶。
苏梦玉知道他过去和别人结婚还有女儿,大闹一场,为了维护面子和里子,苏梦玉还逼着沈奇重和原配斩断关系,沈新瑶年龄也硬生生改小,从姐姐变成了妹妹。
苏梦玉也就从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摇身一变成了正牌夫人。而沈新瑶的母亲反倒变成了那个插足的人,她着实没想到自己的丈夫是这样一个人,回去后大病了一场,没多久撒手人寰。
苏梦玉一看见沈新瑶就恨,自然不愿意抚养她,毕竟一看见她就能想起自己不光彩的婚姻,那是对她们爱情的玷污。
所以就随意将才五岁的小女娃丢给沈奇重的大哥养,沈新瑶的大伯是个耳根子软的,娶了个泼辣又善妒的女人,家里全这个女人当家做主,这女人而且还为他沈家生了个儿子,沈新瑶的大伯平日里自然屁都不敢放一个,恨不能将自己的儿子宠上天,而她大伯母自然对沈新瑶这个小拖油瓶处处看不惯,多一口人,就意味着粮食要减少,于她们而言就是个累赘,于是成天想尽法子的使唤沈新瑶,沈新瑶寄人篱下小小年纪就得上山捡柴,还得给一家子做饭,给她大伯家儿子当保姆,干不好就是要挨打挨骂还要挨饿。
在这个家里,对她最好的反而是沈新瑶的奶奶,看到小女娃孤苦伶仃,偶尔还会偷偷将好东西塞给经常挨饿的沈新瑶吃……
直到沈新蕊订婚前跑路,沈奇重这才想起被他遗忘的犄角旮旯里的另一个女儿。苏梦玉本来也看不上白暮雨,更心疼女儿因为她而吓得跑路了,这不就撺掇着沈奇重把这个野种接回来,替代沈新蕊。
白暮雨穿来时碰见的刚好就这一幕。
她轻佻了下眉,原书中她以为女主在白家过得已经算很惨,没想到这幼时还受到虐*待,当真是可怜,“她这伯父一家真不是个东西。”
不对,应该说整个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白子墨同仇敌忾,“就是。”说完他忽然觉得哪不对,“不是小妹,你难道就没觉得她有问题,你看仔细啊,小学五年级把同班同学打的头破血流,还有啊,小初时居然偷同桌的钱物,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学好了,还有恋爱,顶撞老师,敢情这满满一页罄竹难书的黑历史你是一个也看不见。”
白暮雨把资料又重装回去,“我要有个这么糟心的大伯母和爸爸,我能干出比她更过分的事情,你信不信,三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至于这上面写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白子墨哑然。
白暮雨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还有这东西,我没收了,既然以后大家一家人,三哥,我希望你能把她当妹妹一样对待。你看,她小时候过得那么辛苦,往后我希望她在我们白家可以开心一点。”
两人都没发现门外一道身影站了许久,又悄然离开,像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