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花一盆一盆被搬走,宽敞的外间空了一角,明玉感觉呼吸都顺畅了,随即向海兰珠告辞。
海兰珠将明玉一直送到垂花门外,转头瞧见苏茉儿站在不远处的花墙下好像在等人。
侧福晋病了不在房中好好照顾,跑到院外来做什么,海兰珠刚想过去问问布木布泰的病情,手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海兰珠回身看向明玉,明玉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拉到垂花门里,轻手轻脚走到那处花墙附近。
“怎么了?”海兰珠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似,压低声音问明玉。
明玉指了指墙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海兰珠会意,挥挥手屏退下人。
花墙边只剩下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墙外忽然有了动静。
“爷您可来了,您再不来,格格眼泪都要哭干了。”是苏茉儿的声音。
这个爷是谁,明玉心里有数,海兰珠却睁大了眼睛。
半天没人说话,苏茉儿又道:“格格让奴才问问爷,从前说过的话,到底还做不做数。”
仍是没人接话。
苏茉儿有些急了,忍不住抱怨:“爷,那件斗篷是格格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光找皮子就找了半年多,又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才赶上您的生辰。您可倒好,一次都没穿过,转手就给了福晋,还让福晋穿着到格格面前显摆,刺格格的心。”
海兰珠闻言,朝明玉身上的男款斗篷看去,不由拧紧眉头。
她也知道这个爷是谁了。
可布木布泰是大汗的侧福晋,她不给大汗做斗篷,为什么要给多尔衮做?
“斗篷昨夜穿过了。”可惜日思夜想的人,不在。
果然是多尔衮的声音。
海兰珠想踮起脚看看,被明玉拉住,就这么一点点动静,还是被墙外的某人察觉到了。
“谁?”墙外有人厉声问。
明玉忙将海兰珠推到一棵大树后面藏好,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十四福晋,您在花墙后边做什么呢?”
墙那边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明玉在心里叹口气,回头见是大汗的另一个福晋娜木钟,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让福晋见笑了,墨尔根代青来接我,我起了玩心,想让他多找一会儿,不想就让福晋瞧见了。”
演戏,她是专业的。
至于为什么要给多尔衮打掩护,明玉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想太多。
“是吗?”娜木钟明显不信,“可我刚刚怎么还听见了苏茉儿的声音呢?”
这家伙有备而来,明玉装傻:“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墙那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明玉猜苏茉儿应该走了,她回头朝多尔衮笑,同时伸出手去,多尔衮愣了一下,还是大步走过去牵起了她的手。
娜木钟深深看了多尔衮一眼,招呼也没打,转身走了。
明玉还在演,她晃着多尔衮的手,娇声问:“怎么才来,人家都要冻死了。”
多尔衮垂眼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路上耽搁了。”
娜木钟还没走远的背影颤了颤,瞬间加快脚步,很快跑没影了。
可娜木钟走了,海兰珠还在树后面藏着呢,藏也没藏好,竟然露出了一小截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