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怡刚与几位将军商议过,刚出房门就看见府里多了一些骑兵打扮的人,转过头就去了舒鹤房中。这几日虞栀也不曾来信,她和舒鹤也逐渐熟络起来,舒鹤还趴在床上看书卷,地下放着的炭火盆还冒着热气,整个屋子都很暖和,“你们府上。。。”
“万若回来了,那些是她的人。”舒鹤从床上坐起来,朝着门口处抬了抬下巴。
伯怡自顾自地坐下,吃着桌上放着的点心,“倒是大阵仗。”
舒鹤没有出声,似乎也默认了这句话。万知州一心只想把女儿嫁进亲王府,可老亲王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小家小户的女儿,生前便没有多看好这个万若,如今老亲王离世了,万知州又将女儿送回到易知许身边,说是为了辅佐西北的主,其私心也毫不遮掩。可凭心而论万若对舒鹤还算是很好,只是舒鹤从小便不领情,她家位高权重,攀附者数不胜数,对于那些恭维和对待,也都觉得只是廉价的讨好,更不必说去回应了。
伯怡觉得自从她家小主离开之后,易家的这个小姐也整日不高兴,还想说什么,外面有个侍女进来传话说杨将军找伯怡,舒鹤自然也没拦着,只是嘱咐说莫要说自己在府中,毕竟她前脚和二哥找了推辞,现如今若是让万若知道她在府中,也不好说话,伯怡看了她一眼,戏谑地说了一句:“郡主可别在屋里憋坏了。”听见舒鹤的小声嘀咕,伯怡也推门走了,转过头问将军嘱咐了什么,那侍女只是说杨将军并无多言,就带着她往杨临简的房间走去。
杨临简的眼伤并无好转的起色,他自己知道这眼睛伤到了无法根治,只不过是虞栀不相信,所以也怕伤了她的心,还保持着上药的习惯,刚刚换好新的白纱,听见房门处有动静,应声转过头,那侍女走上前行礼,温声说伯怡已经到了,就知趣地退下了,还将房门带上。
伯怡也严肃起来,行礼过后便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我们来太原府已经有半月余,我眼疾还不曾医治,而晋北军还在云中境内,我方才听易公子的仆从来传告说,他之前的副将回来辅佐军营了,这件事想必你也已经听闻,过几日军队要从云中来太原府,那伯怡你就前去接应可好?承徽临走之时将副将的位置转交给你,那么你现如今就是晋北铁骑的副将,若其他将军给你施压,那么也不必畏惧,出事与我禀告就好。”杨临简一番语重心长,也希望她能够胜任副将的位置。
“是。”伯怡躬身行礼,“小主临走之时特地嘱咐我照顾好将军,若是将军在这亲王府住的不习惯了,那我们便启程回云中。”
杨临简哑然失笑,也没有回应什么,伯怡先退下了,只留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火盆中的炭火偶尔声响,显得夜晚更加孤寂。
虞栀与念二人随行一同回姑苏,走了水路,并未选择其他的,她还以为是念觉得惹眼,可坐上船之后,才看见念提着酒壶躺在船舱之中,靠坐在那里,看着她傻笑,虞栀还以为她是酒喝得多了,醉醺醺的,念嘴角带着笑,凑近她身边。
一股香甜的酒味散发过来,让虞栀也感觉有些微醺,只听见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想不到,这易公子还真是够关心我们小主的嘛。”
闻声她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念,念伸直手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个数字,又仰头喝了一口酒:“三个暗卫,人马多。。。”后面的话虞栀还没有听清,也懵懂地知道了她的意思,原来选走水路是因为怕一行人马惹眼,看着她睡倒在那里,凉风微拂过,虞栀怕她吹得第二日醒来会头疼,从包裹里面拿出一件大氅。
是易知许给她买的那件,她轻轻地摸了摸,又放回去,换了一件自己的给念披上,面色温柔,也不缺失坚毅。
倒是没想到易知许还又空来让暗卫护送她,明明走的时候她一声都不曾打扰,也没有惊动府上的任何人,被人照顾着,总觉得自己有靠山,她笑颜如花,也靠在念的身边小憩。
昏睡了一夜,念扶着额头坐起来,还敲了敲,看见虞栀又坐在那里看书卷,也是头疼,她听见声响,把水壶扔给念。
等她缓了一阵子,才到虞栀身边:“差点忘记正事。”念转过头暗骂了一声。
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信封,递给虞栀,告知她缘由。她们这次回姑苏是以杨承徽的身份去说和,而信封之中是一条禁步,看着款式还不算老旧,甚至放在现如今,也是时兴,她看见了禁步之下有一块莲花状的玉,这个和以前父亲给她的钗子好像是同一块料子。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吧。”虞栀看见那玉佩上面还有些划痕,摩挲揣测道。
念点头以示肯定,这确实是虞栀母亲生前的东西,只不过都收在莲花深处,前些日子要来这里时,十安娘子将此物递给她,还嘱咐送到虞栀的手上,这是证明她身份的物件。
毕竟若是现如今想去收复旧部,恐怕早已物是人非,有这些物件,那也能知道她并未坠崖身亡,也算是多个说法,想必有了这些让他们归顺也会容易一些。虞栀摇了摇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禁步收了起来,也没和念透露一点风声。
“我自有安排,不需那些。”她这话说得决绝,念也没办法回话。
十安在楼上敲算盘,旁边放着好几本账簿,一笔一笔都是银钱进账,她算的乐得其中,也不觉得枯燥。
“你这真是胡闹!”晏秋拿着一封信纸就匆匆进门,他很少有这种鲁莽的时候。十安眯起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语气中都是嗔怪,也并未退缩之意:“所谓何事啊?如此叫嚷,不知道的还以为晏公子发好大的脾气,真是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