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见她是哭着回来的,房门紧锁,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将院子里面的一众下人全部遣走了,自己则守在房门口等她出来。
一个小丫头悄悄地跑过来和她说隔壁的南昌王世子求见咱们家小姐,阿楠让她下去了,转过身轻叩房门,虞栀在里面听见声响,问她做什么,阿楠如实地都和她说了。
虞栀并没有要打开房门的意思,也并没有什么话想要去带给江景盛的,只是说不见。
阿楠觉得小姐伤心定是因为这个世子爷,心中担忧又有些为小姐抱不平,得到回应之后就去前厅传达意思去了。
江景盛知道这次是他的问题,也不敢多说什么,见她身边的侍女出来了,脸上的焦急缓转了几分,还是快步上前问道:“你家小姐如何说?”
阿楠看了他一眼,行礼往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好语调说道:“世子爷请回吧,我家小姐不见客。”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打算回去照顾自家小姐,不料被江景盛拉住了。
他最明白杨承徽的为人,若是今日见不到,怕是日后再见都难说上一句话,失礼地去打扰那侍女。
阿楠躲过他的手,看他这样也觉得有些气恼,好言相劝道:“若是世子有何伤了我家小姐心的地方,不妨仔细去想一想,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也无济于事。”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并未再多听江景盛多说一句话,此时杨临简也正好要找杨承徽,见他在那院子里面站着,也不进去,打招呼往这边走过来。
江景盛眉头一直紧锁,杨临简也好奇他这次居然被拒之门外,有些稀罕地说着:“难得一见啊,小南昌王世子也被拒之门外了?”
杨临简一把搭着江景盛的肩膀,拉着他往杨承徽的院子里去,也没有问是因为何事被这样对待,一路上江景盛都没说一句话,似乎实在思考见到杨承徽应该说什么话。
虞栀此时好些了,拿着罐鱼食趴在池子边喂鱼,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杨临简拍了拍她的肩,把她吓得一激灵,手里的鱼食罐子掉到池子里面,鱼群都在抢食。
她见状赶紧把袖子挽起来,探着胳膊把鱼食罐子捞上来,不耐烦地转过头对他说:“你能再讨人厌一些吗?”
杨临简自知理亏,也没有去呛她几句,反而她看见身边的江景盛,转身就往屋里走了。
江景盛正想说什么,见她已经回去了,也只能愣在原地叹气,杨临简看见这两人前几日还在围猎场小打小闹地,如今回来了却像死敌一般,虞栀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更像是见一面都嫌脏。
他自然是八卦的,搓着手靠近江景盛,憋了一肚子坏水,也没安什么好心,笑嘻嘻地问着:“景盛啊,你和阿芷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一副相看两厌的模样。”
他正想拉着江景盛去找虞栀,却被江景盛拒绝了,他坐在院子里面的石椅上面,给杨临简讲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他那时候喝了些酒,也正在生闷气,于是也并未管她说了些什么。而在虞栀眼里看来,他就是喜欢看热闹,他觉得可能看她被那些人取笑十分有意思,本来两个人身份地位就不同,自然称友是她一人痴心妄想了。
她觉得院子里面有人,看见也是烦心,自然又从后窗跳出去,从后门处去了静轩小憩。
自从她那日将那些无礼之人赶出去之后,静轩名声不仅没有受损,她承徽君的一时间在临安也是声名大噪,不少倾慕者慕名而来,只希望能与她谈上一谈。
她今日刚好撞上了颜司明和凌熠辰在此处买茶喝,静轩经常有官家子弟设宴或者是斗诗,她缓步上了阁楼观望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几番下来还是颜司明肚子里的文墨最多,自然赢得的彩头都是顶好的,虞栀看个乐子,在楼上拿着一壶酒喝。
忽然听见下面的人说比文比不过他颜司明,比武比不过凌熠辰,有人突然提议说要比投壶,都可参加,她看着下面的热闹,笑着喝了一口酒,又看见姜怜也来了,她稍微往栏杆处坐了坐,趴在那里继续看着他们几个人在那里玩。
湘凌见她每次都是自己在高处远远地观望着,也不下去和其他人一起,兴许是国公府独女的身份太重了,压在她身上限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有在此处时,她才是乐得清闲,才是做回了自己。
她在这里是人人敬仰尊重的承徽君,是那个有才气的女子。
湘凌走过去递给她一盘子糖瓜,小姑娘平日里老气横秋,唯独见了这糖瓜糕点,才像是个未过及笄的小女孩。
她此时见了糖瓜,脸上的欣喜也没有掩盖,双眼眯成月牙,放下手里的酒瓶子接过那个盘子,拈了一块糖瓜塞进嘴里,调侃道:“看来这几日静轩的生意很好呀,湘凌阿姊如此富裕了,还给我白白地准备了一盘糖瓜。”
湘凌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她的脑门,轻轻一推,拿着一副很是抱怨的语气说她:“瞧瞧你那张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说这生意是好了不少,这一盘子糖瓜,我还是请的起的。”
虞栀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一脸无奈,打心底里面喜欢这个掌柜姐姐,自己拿自己取乐子,一边喝果酒一边吃糖瓜。
“哎,今日这彩头都是些俗物,不如咱们想想有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凌熠辰家里也有钱,自然也看不上这些俗物,觉得没趣。
虞栀就在楼上面静静地听着,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姜怜笑了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我就一舞弯刀为彩头如何?”
“姜竹君的弯刀可不能随意地拿出来给这个文人看,他们又不懂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欣赏不来。你给他们看这些,也是作践了那一柄弯刀。”凌熠辰开玩笑道。
虞栀觉得有趣,在楼上伸手道:“我出筹码,比投壶得魁者,我承徽君宴请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