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想?跟你有关系吗?”
听到这里何之洲觉得头都大了,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个时间是不是太巧了?我们要走了店就被砸了,老板说不定会想到是我们干的。不过听到你说是几个流浪汉砸的我就放心了!”
露凌说完竟然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你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不是自己做的瞎紧张什么!一天到晚还不觉得累?”
露凌离开客厅洗碗的时候何之洲和妈妈都为露凌的这些想法觉得好笑,然后何妈妈一阵心疼的说道
“这可能是她爸爸妈妈在她小时候没有关怀好她,让她对外界的一种恐惧吧,真是难为她了。你们出去了你能做的就多做些,照顾好她!”
妈妈的话让何之洲一阵感动,以妈妈和露凌融洽的关系他以后不用做夹心饼干了。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报啊,我何其的幸运!何之洲在心里感慨道,他撒娇的搂着母亲说道
“妈!谢谢你!”
二零零七年春节假期结束,何之洲也结束了原来的工作。他和露凌还有露凌的表嫂拖着行李箱踏上火车去往了陌生的城市,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里除了他和露凌的衣物便是母亲对他们的爱。
想到儿子要去陌生的城市谋生,她担心何之洲和露凌不习惯那边的生活便准备了腊肉和香肠让他们带到那边。又想到了初到异地的他们没有安身的地方,这些东西是不好保存的,便把腊肉和香肠跟辣椒一起熬成了辣椒酱,这样就可以保存好久了。于是瓶瓶罐罐的竟有一整个行李箱,她又分别把辣椒酱装在何之洲和露凌的箱子里,这才觉得妥当了些。
这一个月何之洲的工资加上加班费和奖金是两千多,这是他领过的最高工资了。他想着自己最少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能给家里寄钱便全都给了母亲,何妈妈没有收,说出门在外不能没有钱,怎么样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何妈妈送他们上了车转身便走了,何之洲目送着母亲的背影,恍惚间他觉得母亲的脚步有些沉重,不自觉的他的眼睛模糊了。在转角处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母亲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随后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竟是老泪纵横……
“妈!保重!”
何之洲不顾人多把头伸出窗外大声的喊道
“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母亲也大声的应着朝他们挥挥手消失在转角处,这一刻何之洲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被一点点的抽离。他颓然的坐在行李箱上久久的沉默着。
除了表嫂他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他乡的憧憬还是淡漠了离家的惆怅。露凌和表嫂兴奋的聊着天,想从她那里知道更多关于浙江的信息;何之洲则望着漆黑窗外偶尔闪过的灯火。
当时正值春运,他们仅仅抢到了一张有坐的票,于是他们轮换着坐下休息。何之洲让露凌和表嫂轮流坐在座椅上休息自己则坐在行李箱上靠着露凌。火车里挤满了人,稍微动一下都会影响到别人,何之洲曲着的腿有些麻了却无法伸直;车厢里充满的汗臭味、脚臭味和方便面的味道让他没有一丝的睡意。
他的一夜不眠竟然保全了整个车厢旅客的财产。当时火车上的小偷很多,尤其是像他们这趟大一点的站都要停的绿皮车。晚上到站的时候小偷们借着旅客下车的机会就明目张胆的翻动睡着了的人的行李,也就是到站的时候何之洲才会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看到车厢里还有人没睡小偷们也不便下手,所以几乎整趟车所有的车厢都有人被偷唯独他们在的车厢没有。
火车经过湖南、江西都是上车的人比下车的多。长时间的拥挤和浑浊的空气让人们的火气都很大,于是整个车厢里不断的充斥着抱怨声、吵闹声和小孩子的哭声。终于,何之洲体会到了出门打工的辛苦。他问表嫂道
“是不是每年的春运都是这样的挤?”
“是啊,所以你琴琴姐她们都不愿意春节回家,她们回家都是春节以后,曾经还有人坐火车坐到发疯呢!”
“我算是领教了,我们以后也不选择春节回家了,你说好不好?”
何之洲说着用征询的目光看了露凌。表嫂看到这一幕有些羡慕,因为露凌的表哥不久前因为盗窃被判了三年。看到甜蜜的小两口自然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不过明天早上就到义乌了,坚持就是胜利!”表嫂鼓气道
“啊?还要明天早上啊!”
露凌显然受够了这难熬的旅程,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