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年也从来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甚至沮丧地想远离这一切,普通地生活就很好,又责怪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瞒到底呢?而且跟他关系亲密了,七海又不高兴,懒得处理他们的情绪。
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下着小雪,我的心情坏到谷底。
刚刚和丈夫吵完架,一个人出去走走,一对双胞胎姐妹骗了我两万日元,明明长得那么年轻漂亮,像我学生时代朝气蓬勃的感觉,骗起人来却露出顽劣的表情,让我担忧现在的学校教育和家庭礼仪到底有没有好好地约束这种青少年犯罪行为。
虽然有好好地穿制服,但她们的情态看起来像混混太妹,我甚至不太敢去要钱,怕她们揍我。结婚以后我非常缺乏运动,稍微跑急了都要喘气,被这样年轻力壮不知分寸的未成年打一定会很惨。
我站在坡道的台阶上,旁边有很高大很漂亮的松树,雪让一切都显得恬静,过一会儿我又蹲下来,用围巾捂住嘴唇,小声地哭。
这样安静的时刻,只有一个好心人走过来递给我纸巾,问我怎么了。我怕麻烦别人,说没事。直到他把钱包连同里面的两万块钱递到我的面前,我才茫然又错愕地抬起眼来。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眼熟,才认出来他是丈夫的前辈。我有点残余的警戒心,毕竟丈夫说过他是个危险的人。
面对我的疑问,他温和地后退了两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柔和地弯起,很有亲和力。他蹲下来,说自己已经不当咒术师很久了,我才偏着头,犹豫地接过钱包。
我们的聊天意外地愉快。
他好像很知道该怎么安慰情绪不佳的我,甚至有些技巧几乎是无意识的,语调也很温和。
我有种就算是歇斯底里的我他也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的错觉,就像他和这样的我认识很久了一样。
我们聊天。他是个难得的好心人。
因为不想过和咒灵战斗、四处奔波的生活,选择了毕业后投入慈善事业,对自己的才能表示茫然,为此和友人还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跟同学院的同学关系也很差。
“或许是因为不符合大家的预期吧,”这样说着,他的情态澹然轻松,“我选择的道路不被人理解呢,习惯了……没关系,我也不想强迫别人一定要理解我。”
他说的轻巧又风轻云淡,我却觉得他这个选择挺好的。
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对呢?不是所有人都想当英雄的。
我们边说边走。
聊到家庭。他说那两个孩子是他替亲戚负责照看的,她们很小就失去了双亲,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他很艰难地挣钱去维持她们的生活,因为周围人的霸凌和流言蜚语双胞胎也不喜欢去学校,在外地出差,疏于管教,让她们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现在有了钱,反而缺了教育。
说着,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头疼又烦恼,我想说什么安慰他,他又自我安慰般说现在好多了、等她们上大学了也就没有职责了之类的话。
我无从下口,只能够在旁边走着,时不时点点头,抱歉地笑一笑。
到了岔路口,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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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感到好奇,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对我的了解,又或许是在家庭里受挫的共情,我对他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之后的几个月,我们偶尔见面喝下午茶,也不做什么,就是单纯地聊天。
我觉得苦当家庭主妇的我如果要倒苦水难免会废话挺多,他也没什么必要去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他却能够很好地做到倾听和回应。
我甚至隐约地觉得他只是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就会心情满足,有时候他看着我,露出一些怀念的出神的表情,我礼貌地提醒他,他又能够若无其事地开始下一个话题。
有一天,他送给我一袋金鱼,还有漂亮的鱼缸。我很惊讶,毕竟送宠物什么的还是很少见,但这样不算名贵的东西,又很有心。因为我说过想要家里有什么东西陪伴我,哪怕是植物之类。
那几只斗鱼有着昳丽的色彩,友人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看着鱼缸里游荡的斗鱼,难得地凝视了许久。
我很高兴有人跟我一样喜欢盯着他们出神,问“悟君也觉得它们很可爱吧?”,友人听到这里,却轻轻地从喉间溢出一个轻笑,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