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刚从浴室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头发,看到周琬盈端着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解酒汤从厨房里小心翼翼地出来。
他立刻大步过去,伸手接过周琬盈手里的碗。
小碗不隔热,装得又满,连谢凛都觉得烫,他把碗顺手放到旁边的餐桌上,拉起周琬盈的手看了看,只看到她白皙的手指烫得泛红。
他不由得蹙眉,抬头
看她,“不烫吗?你放在厨房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周琬盈望着谢凛,认真地说:“不怎么烫的,我只是皮肤白,稍微有点温度就有点泛红。”
谢凛又伸手摸了下那碗壁,再看向周琬盈,“我一个大男人的手都能感觉到烫,你怎么可能不烫?”
他牵着周琬盈从厨房出来,坐到沙发上,拉开抽屉,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摸出一只清凉膏来。
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他看了眼有效期,还在保质期内。
拧开盖子,拉过周琬盈的手,给她泛红的十根手指都擦了点清凉膏,问道:“疼不疼?”
周琬盈摇摇头,说:“有点火辣辣的感觉。”
谢凛皱眉道:“那就是疼啊。”
“是吗?”周琬盈小脸认真,像是真的很不解。
她其实不太能分辨出疼痛的感觉。
就像她能感觉烫,能感觉到手指火辣辣的,但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疼。
就像小时候切菜切伤了手指,她用嘴巴含着止血,只觉得手指伤口的地方麻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疼。
大冬天里,把生满冻疮的双手泡进刺骨的冷水里洗衣服,她能感觉到双手又烫又冻,有点使不上力气,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疼。
她能感觉到的疼痛是更深一层的。
比如拍戏从马背上摔下来,肋骨当场断裂的感觉。
比如被马拖在地上,薄薄的皮肤摩擦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比如酒精擦拭在伤口上。
比如爸爸一巴掌扇在她脑袋上,她摔到地上,当场疼晕过去。
她的身体忽然有点僵硬,久未发作的脑袋忽然疼了起来。
谢凛看见周琬盈忽然脸色苍白,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他捧住周琬盈的脸,蹙着眉担心地问:“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琬盈摇摇头,她抱住谢凛,把脸埋进谢凛怀里。
她躲在谢凛怀里悄悄掉泪,说:“谢凛,我头疼,你抱抱我。”
“我抱着你。”谢凛双手抱着周琬盈,他低头看她,担心地问:“怎么会突然头疼?去医院看看?”
周琬盈摇摇头,小声说:“可能是今天看剧本看太久了,我睡一晚就好了。”
她双手不由得将谢凛抱得更紧,忍着眼泪说:“谢凛,你抱紧我一点。”
谢凛更紧地抱住周琬盈。
他不放心,说:“去医院看看?我马上叫司机过来,去玛丽医院,十分钟就到了。”
周琬盈摇摇头,不肯去。
谢凛抬头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