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胁我?”宋嘉鱼唇畔带笑,看上去心情颇为愉快,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换作别人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她可能会让对方后悔说出这番话,但如果面前的人是沈问之,她只觉得很好笑。
从小到大,她最厌恶抄书,抄的种种书中,又最厌恶抄佛经。每次她都会抄得昏昏欲睡。
所幸宋明是个武人,比起罚她抄书,他更热衷于罚她扎马步。所以宋嘉鱼除了偶尔在学堂被罚抄书之外,也几乎没怎么抄过书。
沈问之单手撑着床榻,面上仍是不见血色,问她:“威胁到宋将军了吗?”
“不错,威胁到了。”宋嘉鱼颔首。
正好此时,江尤把剩下的佛经原本的全部抱了过来,“砰”地一声放在宋嘉鱼面前。
“我去叫见青。”
她后知后觉想起外面还站着个见青,快步走出沈问之的屋子,绕到院墙后面,“见青?”
见青在院墙另一头,已经被冻得有些昏头昏脑了,半天才应道:“……将军,你还记得有我啊……怎么样,可以走了吗?”
“出了点情况,你先进来。”
见青委屈道:“我现在没劲,翻不进来。”
宋嘉鱼无语道:“谁让你翻进来了,我让你从正门走进来。”
见青“噢”了一声,头重脚轻地绕过院墙,从正门进了沈问之屋子。
江尤一见她不由得皱起眉,“怎么冻成这样了?”他嘴上嫌弃,手上倒还算麻利地给见青倒了杯热茶。
见青接过来,咕嘟咕嘟地一口喝下,一下子喝急了,又给呛住了,宋嘉鱼见状,伸手在见青背上拍了两下。她手一贯重,本来见青咳两声就好了的,结果被她这么一拍,咳了半天都不见好。
沈问之抿了抿唇,想起有一次自己咳嗽,宋嘉鱼也是这般帮自己在背上拍了两下,于是他就那样咳了半个时辰。
宋嘉鱼无奈道:“你是纸糊的吗沈问之?”
想着想着,他觉得喉间有点发痒,忍不住也以拳抵唇,偏过头开始轻声咳嗽起来。
宋嘉鱼抬眸,“你怎么也开始了?”
江尤忙去帮沈问之顺气。
正当此时,沈府有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大人,夫人醒了,不知怎么听说您病了,嚷嚷着要过来看您,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
沈问之闻言,强压住咳嗽,面色不虞道:“她现在在哪儿?”
“正在来这边的路上。”小厮老老实实地说。
小厮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沈问之的母亲薛氏。薛夫人出身名门,父亲曾官至太傅,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除了那年沈问之在学堂后山把腿弄伤那一次,宋嘉鱼还未曾见过她失态的样子。
可就是这么一位端庄的大家闺秀,在十年前的那场灾祸中,被沈父的当众自刎而刺激到,从而失了心智,成了半疯。
见状,宋嘉鱼站起来抖了抖衣袍,“那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声横插进来,“走什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