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京墨撇撇嘴,“好好好,没关系。”
“有事就说,没事就滚。”沈问之重新拿起案上的书,不打算再理会他。
刘京墨抱起手,“我来请你去看戏啊,你还不知道吧,大理寺收到一根不知道谁寄去的宋家箭,和宫里行刺陛下的那根一对比,真假自辩。但陛下还是很生气,先着手停了宋嘉鱼的职不说,还要在午门当众杖责于她。”
沈问之立刻抬起头。
“我就知道你对这事肯定感兴趣,专门来通知你,怎么样?”刘京墨得意地挑挑眉。
沈问之“刷”地一下站起来,理都不理他,直接从他身边快步走过,门帘一掀就出去了。
刘京墨站在原地,嘴角一抽,也跟着掀帘子走了出去,看见江尤正准备去追行色匆匆的沈问之,他喊了江尤一声。
江尤停下步子,“刘大人。”
“你们家大人这脖子怎么回事?”
沈问之并没有嘱咐江尤这事不能往外说,于是江尤便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刘京墨听了,不由得敛起神色,一改在沈问之面前陪笑的模样,“这个宋嘉鱼,简直是无法无天。”他又问,“用过药了吗?我府上还有些好药,要不给他拿过来?”
一提起这事,江尤更是头痛,“唉,别提了,大人说什么都不肯用药,说等它自己好,以大人的体质,这伤口会不会自己好还另说,关键是肯定会留疤,刘大人,您有空也帮着劝劝大人吧,卑职说话他不会听的。”
刘京墨叹了口气,“他不听你的,难道就会听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大人的脾气,”他顿了顿,
“不过说来也奇怪,沈问之不是最怕留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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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重臣被杖责,这还是本朝头一回。
如此新鲜的事,让往皇宫去的马车络绎不绝,和宋嘉鱼有宿怨的,赶着去看她的笑话,和宋嘉鱼同为武将的,则赶着去宫里皇上面前说情。难免就你碰了我我撞了你,这样一来,大家都被堵在了路上。
沈问之的马车刚好和三皇子李泯并行。
前面的车子发生了争执,连带着沈问之和三皇子的车驾也不得不停下来。
片刻,三皇子的车帘从里面被掀开,跳下来一个圆脸婢女,走到沈问之的车驾前,细声细气地说道:“我们家主子请沈大人上车一叙。”
沈问之顿了一息,起身下车,理了理衣袍,然后走进了李泯的车内。
“微臣参见殿下。”
李泯盯着沈问之看了半晌,才道:“问之,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在家歇着,也是跑来宫里凑热闹?”
沈问之面色如常,“听闻陛下要当众罚宋嘉鱼,微臣岂有不到之理。”
李泯无奈地笑笑,“你啊,在她这件事面前,永远是孩子心性。”他抿了一口茶,“你别以为陛下这次当众罚她就是要把她怎么样,刺杀可是重中之重的罪名,咱们陛下这是雷声大雨点小。既敲打了她,又保了她的位置。”
说起这个,李泯有些心烦,“也不知是谁送了柄宋家箭到大理寺,倒坏了这背后之人布下的整个棋局。”
沈问之浅霜色的唇瓣一动,道:“殿下,微臣觉得,宋嘉鱼还有用处。如果陛下一定要扶持一位武将与我们抗衡,那还不如是宋嘉鱼。”
李泯神色冷肃,“宋嘉鱼已然坐大,把她除掉后,朝中还能有哪位武将能攀到她的位置?不过她如今功高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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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咱们费心,她一举一动足以惹得陛下多疑,朝臣猜忌。”
李泯身子前倾,“自古武将难居高位,我倒要看看,她这骠骑大将军的位子能坐多久。”
片刻,沈问之从李泯马车里出来,又回到自己车上,他强忍着咳嗽,对江尤匆匆吩咐一句,“回府。”
一进马车,他再也忍不住咳嗽,扶着车壁,咳得整个身子都几乎弯了下去,突然,他觉得喉间腥甜,他从袖中拿出巾帕掩唇,下一秒,一口鲜血就从他唇间迸出,染红了雪白的巾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