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负责给两个人弄来新鲜的吃食、温暖的被褥,负责帮秦骛出宫送信、联络朝中大臣,还负责……
总之,当时宫里的人都说——
秦骛是弃妃之子,扶容是罪臣之子。
秦骛阴鸷刻薄,扶容阴郁怯懦。
他们是天生一对……主奴。
扶容每次听见这些话,都擅自在心里去掉“主奴”两个字。
他们是天生一对。
没错,他……喜欢秦骛。
如今秦骛发动宫变,顺利登基。
宫里人都说,他熬出头了,可是扶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没有穿金戴银,也没有吃香喝辣,更没有呼奴携婢。
他还像刚入宫时那样,一个人出门,去讨一点吃的喝的,贴着墙根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
不知不觉,扶容就走到了太医院门前。
蹲在门前挑拣药材的小药童看见他,连忙上前:“扶公子,快进来吧,我家师父已经在里面了。”
扶容应了一声:“好。”
小药童将他带到一个房间前,推开门。
房间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太医坐在炉子前,打着瞌睡。炉子上架着药壶,正咕噜噜地熬药。
扶容走进去,轻轻地唤了一声:“章老太医。”
章老太医惊醒过来,抬起头:“你来了?”
“嗯。”
扶容点点头,在他面前坐下,自然地伸出左手手腕。
章老太医拿出脉枕,垫在他的手腕下,给他诊脉。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扶容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垂着眼。
几年前,秦骛染病,他来太医院求药,没有人敢管。最后还是章老太医看不下去,偷偷去看了一遭。
扶容就这样认识了章老太医。
良久,章老太医收回手,脸色难看得很:“太糟了。”
扶容垂着眼:“还能活就好了。”
“还能活?”章老太医震惊地抖了三下胡子,“就你这样,还能活三年,你就是金身活佛、菩萨转世。”
章老太医噌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我让你好好保养,结果你呢?大冬天的穿成这样就跑出来。我让你多吃补品,你肯定也没吃。”
“你现在又不是冷宫里的小太监,你向陛下要件狐裘、要碗燕窝,难道陛下会不给你吗?”
扶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给”,还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