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东边墙上摆了一个架子,还有一些空的墨水瓶子七倒八歪的散在上面,靠西面墙边放了一张床,床头朝西,床尾靠东北角堆了一堆杂物,有木架子有椅子有凳子。
“等学生上课了,让他们出几个力气大的,给你清扫清扫!”
“支书,这房间一直没人,那现在的老师住哪里?”
“哦,原来一直是下乡的知青来教,因为不用体力劳动,大家都抢着干,这两年知青们都回城了,都是公社的中心校轮流抽老师过来上课,队里按年给中心校交粮食当学费,反正我们跟公社离得近,他们来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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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学校有多少学生呢?”
“哎呦,这我可就不清楚了,等老师来了你问他吧,你们等会儿交接好。”
啥意思?这以后就我一个老师教?
“等会儿我先领你去吃饭的地方,每个月大队会跟他结账,你要是想吃点好的就自己出钱、出粮票,或者自己买也行!”
岑济把包和其他东西都放好,跟着鲁求英出了门,鲁求英回头把门上了锁,拔出了钥匙交给岑济:“这锁地球牌的,绝对攒劲!”
岑济心里苦笑,这房间里连个鬼都不来吧。
现在的芙蓉生产队和几十年后的布局有一些不同,后世自己记得村上的田都是被田埂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时候奶奶还为田埂跟别人吵过架。自己爸爸现在还没有长大,更没有结婚分家,后世的家目前还是一块小土坡,在学校南边几十米的地方。
跟着鲁求英出了门往东一拐,是一间略新的茅草房,门口的走廊还是用砖头铺的,显得格外整洁,土坯墙上半部分还用石灰刷了一遍,屋里也是一样,隐约能看到房屋正中间摆着一张崭新的八仙桌,整体布局与鲁求英家相仿,可以说这个年代的农村家家户户基本都差不多。不过鲁求英家的厨房、厕所和杂物间在西边,这家厨房和杂物间在东边,厕所在西南角,一个单独的小茅草屋。
“有才!我是鲁求英,我把陈老师给接回来了!”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小跑着从东边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扫帚,看到鲁求英和岑济后,把扫帚往旁边一扔,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芙蓉生产队的周有才周队长,这是我们大队新来的青年书记陈继革同志,以后也是大队小学的老师,你们先相互认识一下。”
岑济跨步上前,两只手伸过去跟周有才握在一起,两个人摇了摇手,客套了几句,随后周有才把两人迎进了屋里。
“周队长是解放战士退伍回来建设家乡的,他是47年参的军,我是45年,比他早两年。”鲁求英用手指了指周有才:“周队长是个能干的,去年还是公社的农业生产标兵!”
“照辈分你喊他有才哥也行,喊他周队长也行!”鲁求英又把周有才拉到一边,小声交代了岑济不愿现在认亲的想法,声音不大也不小,没有瞒着岑济的意思。
周有才听完把头慢慢转了过来,对着岑济点了点头。岑济见状又从口袋里摸出了烟,一人散了一支,又掏出打火机挨个给他们点上。
“这是华子?”周有才一愣。
“什么华子?”鲁求英皱着眉头问周有才。
“这烟是华子啊!不便宜,得两块一包呢!我退伍的时候,班长一人给我们配了一包,我结婚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烟招待的老丈人,可有面子了!”
“你嚼什么大头蛆!两块?”鲁求英一弹起来,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刘进喜和洪步春那两个人舍不得抽,最后还把烟夹耳朵上带走了:“这两个狗日的,他们知道是华子竟然不跟我讲!”
“哪两个狗日的?”周有才一脸疑惑。
“喜子和小春!”鲁求英一脸心疼:“我昨晚那不是得抽了有七八毛钱?”
“哎,支书,这华子有钱都买不到,都是友谊商店专供外籍人士的!上海也就几个商店有卖!”
“你说你这孩子,这么好的烟就这么淌着发,有多少钱也不够花啊!”鲁求英都快后悔死了。
“支书、队长,这烟没那么值钱,我在上海转车的时候,我一个同学在卷烟厂上班,这是他们生产的不合格样品,内部就消化了,你看这旁边都印花了!”岑济现在扯谎都不带害怕的,顺手指着烟盒上的二维码就开始编,岑济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国内开始在商品时印条形码,但是从超市里结账的时候用巴枪扫一下就知道,这玩意现在肯定没有。
“这也是他送我的,不算什么值钱的烟!”岑济大大方方的把烟盒给两人看,二人将信将疑,随后也选择了相信,不相信也没办法,谁叫岑济来自几十年后呢。
“能军呢?跟槐木塘那边谈的怎么样了?”鲁求英抬头问周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