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的话,要到哪一天才是尽头?”付晓洋试图说服周画要赵嘉景将掌握的有关宋启航的证据都交给警察,“只有让法律制裁宋启航,才不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我们必须要做终结这件事的人,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我不怕更惨,但这个人渣必须要付出代价。”
周画静默地凝视着态度坚决的付晓洋,再缓缓看向同样坚定的樊絮,她沉下眼,低声道:“你们认为,我一直都在坐以待毙吗?”
樊絮和付晓洋愣了愣。
周画的眼里露出一丝凛冽,如寒冬之雪,她说:“从我女儿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要报复宋启航,赵嘉景只是在等待时机,因为我们怀疑还有另外一个人参与了整个案件。”
樊絮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宋启航害死了你女儿?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周画冷哼道:“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一定也会怕事情暴露。”
“事情……”付晓洋忽然惊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最先反应过来,“你女儿……该不会是宋启航——”她说不下去了,全身战栗的感觉令她不敢再说,甚至觉得反胃,赶紧捂住了嘴,按捺住了呕吐的冲动。
樊絮也领会到了这惊人的真相,她哽咽着吞了吞口水,嗫嚅着问周画:“你……你为什么要选择生下来……”
周画握紧双拳,“如果我残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的话,我和他们那种人又有什么分别?”
仅此一句,便令樊絮与付晓洋都陷入了悲戚的沉默中。
直到樊絮长长叹息一声,再次问道:“你和赵嘉景还在等什么?另外一个人是谁?”
不等周画开口,付晓洋回道:“赵岭。”她抬头看向周画,“我说的对吗?”
周画缓缓地扯动嘴角,苍白无助的笑意若隐若现,“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他和宋启航的父亲在同一个工作单位,当时也是宋启航的父亲指派他出面来我家谈条件的。”付晓洋说,“他带了钱,还说了很多威胁我们的话,我爸妈不得不撤案后,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强迫我录制了一段‘不再找宋启航麻烦’的视频后才罢休,所以我想,你女儿的事情会不会也有他亲自参与呢?”
周画蹙了眉。
樊絮则是惊慌地看着付晓洋,“你该不会是想说他知道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吧?”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我还缺少足够的证据。”周画在这时说,“现在,我和赵嘉景的手上有着足够能让赵岭名誉扫地的把柄,可是,想要确定他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之一这件事,还缺少最后一击。”
“我帮你。”付晓洋挺身而出,“咱们三个之中,樊絮不认识他,而你目标明显,只有我能完成这件事了。”
周画有些担心,“被他放心的话,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是说你有他的把柄在吗?”付晓洋很信任周画,“所以,还怕什么呢?”
樊絮也点头道:“只要能够确定这件事是他和宋启航联手做的,我们就可以合力报警,到了那个时候,宋启航过往的一切犯|罪过程都要被彻查出来,他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画说:“在那之前,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之间有联络。”
三人相视点头,她们都很清楚,箭上了弦,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3。
火锅的碳已灭,残羹剩饭略显凌乱。
骆远丰已经喝起了今晚的第3瓶啤酒,他自斟自饮,无人作伴,一如他固执寂寥的人生。
“我老婆嫌我只顾着追案子,对她不闻不问的,早些年和我离了婚,跟人跑了。”骆远丰说自己没有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么多年自己过惯了,独得很,有人在身边反而不舒服,“反正我老哥儿自己,追踪案子也没有后顾之忧,就一个弟弟还在南方,父母不在之后,我和他联系也少了,所以你们不用怕我有什么顾虑,查案子这种事,我最乐意干了。”
刘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之前也不好意思找你出来,都退休了,是该享受自己的生活,整天和这些血淋淋的案件混在一起,人的心都要变得冷漠麻木,真是不忍心再让你蹚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