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苏沅慕还见到了一把样式颇为精美的绸扇,看着分外眼熟。
她在书案后坐下,信手拿起绸扇。端详一番后,苏沅慕想起来了,她曾在三公主那里见过这种扇子。
想着昨日夜里左熙言进宫,很可能就是那时三公主赏给她的。
放下绸扇,苏沅慕看到了手边几本诗集。
这些诗集都与昨日她就寝前放在床边的那本诗集有关,要么是同时代的,要么就是一些注解。
没想到左熙言瞧着冷淡,对她还挺上心的。
这倒是让苏沅慕找到了一些从前的感觉。
她心下微甜,坐下来认真读起了诗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苏沅慕听见了彩月的声音,“小姐,左府有人通传,说是三公主殿下来了。”
苏沅慕心下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整了整仪容,便随彩月下楼。
宁瑾在楼下的正堂里等着她,一见到苏沅慕就迎了上来,紧蹙着眉头,语气关切,“子忻,你可好些了,昨日惊闻你落水,我可揪心了。”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若不是还要陪着父皇泛舟游行,我当时就随怀煦一起送你回来了。”
苏沅慕赶快拉着她坐下,笑着回道:“殿下,我已经好多了,原本就是染了风寒,还有劳殿下亲自来一趟,实在担待不起。”
宁瑾摆了摆手,看向身后的福青。
福青马上会意,招呼着随从呈上来一精美的木盒。
苏沅慕垂眸一看,全是些精美的饰品,簪钗镯坠样样兼备。
随从又呈上来一个垫着绸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补品。
宁瑾看向苏沅慕,笑着说:“一点薄礼,赠与子忻,还望你早日康健。”
苏沅慕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起身就要给宁瑾行礼,被她一把拉住了。
于是苏沅慕看着宁瑾,满目诚挚,柔声道:“承殿下吉言,身子好了也好早日效忠殿下。”
宁瑾浅笑着,没接她的话,淡声道:“子忻你好生休养便是,可不要累着自己。方才听下人说,你在楼上读书。生了病就别这般劳累了,多休息休息才好。”
苏沅慕敏感,觉得宁瑾的话有一丝怪异,便又道:“殿下说得是,我定好好休息。可是吏试近在眼前,我不做足准备,日后怕是难以服众。”
宁瑾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眼神也锐利了,“你切莫有这般顾虑。子忻你青出于蓝,诗书造诣这么高,日后定然比苏大学士还要出类拔萃。你这般人中龙凤,莫把精力浪费在同小人的斡旋争斗中。”
“诗词天地广袤无垠,这般纷华的世界,才是子忻你该大施拳脚的地方,才不会埋没你的旷世之才。”说完,她朝苏沅慕弯唇笑起来,面上满是欣赏之色。
苏沅慕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僵。
宁瑾这话,字字皆夸赞,落在苏沅慕的耳朵里,却字字含着疏远之意,像一颗颗石子压在她的心头。
苏沅慕是明眼人,很快调整了状态,自然地回道:“殿下所言极是,我定苦读诗书,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嘴上是这样说,苏沅慕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脑子转的飞快,很快就怀疑到了左熙言身上,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人深夜进宫,是同宁瑾说了什么,让宁瑾态度有了这般变化。
心里怀疑着左熙言,苏沅慕面上还是一副气定神闲样子,从容地同宁瑾又聊了些别的。
不多时,宁瑾又嘘寒问暖了一番,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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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瑾回到宫中,已经到了快要用午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