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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那位名为夏目的女士究竟是谁,但对方一定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人类。老妇人看起来也很友好,并没有想要使用强制性措施。总之,虽然场景看起来有些微妙,但在场的客人们都不太介意这点。
安全性也可以被保障吧。
坐立不安的面具少年、百无聊赖的肥猫、仍旧在思考究竟是大福好吃还是和菓子好吃的五条悟、安静看热闹的硝子、还有窃窃私语的妖怪们。
夏油杰很喜欢观察——观察人类、观察异常、观察咒灵。他向来认为护佑弱者是强者应承担的责任,他知道自己能做普通人做不出的事情,所以有的时候,他更偏爱上帝视角,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关注在他人身上发生的一切。
很有趣,也很让人喜悦,或者还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傲慢。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强者本来就在不自觉中拥有许多特权,就算本人毫不在意这点,但现实如此,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也理所当然了。
“那个夏目?”
“是那个夏目吧?!”有小妖怪窃窃私语,“就是超凶的那个!用棍子敲妖怪头的夏目!”
“那个超级可怕的女人,听说她有一本可以吃掉妖怪的书!”
“玲子……哦是玲子,”有见过‘夏目’的妖怪用带着点儿怀念的语气开口道,“我吃过她拿来的馒头,她说要跟我决斗。”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拒绝啦——”说这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巨型土豆的妖怪,“我在想,打架有吃馒头开心吗?既然不会让人感到快乐,那为什么还要决斗呢?”
“所以我用来两朵花又换了一袋馒头,味道真的一级棒!”
传言传久了就会与最初的样子发生偏移,夏目玲子的名字在妖怪的族群中就像是什么魔王降世一样,如今在妖怪们的口中变成奇奇怪怪的样子,明明对方也只是普通的人类女性吧,充其量有点儿与众不同罢了。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夏目在哪里吗?”老妇人轻咳一声,她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什么让她为难的事情,“请不必担心,我只是想要找玲子要回主人的名字,他……”
他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老妇人没有将这种话说出口,但大家都对此表示了然。大部分妖怪不愿意与人类产生关联,更别说做出类似结缘的举动,人类的生命对妖怪来说只有短短一瞬,或许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所谓的‘缘’就像是飘忽的线一样断掉了。
这就是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区别,也是无法被扭转的悲哀。
所以老妇人口中的主人到现在都无法与夏目再次相见,甚至无法找到对方的踪迹,只能求助于同族和人类。
“至于咒术师大人们,如果能够告知与那名人类有关的线索,我将会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赠予诸位。”出乎意料的是,老妇人知道一年级生们的身份,她似乎对咒灵操使有些惧怕,视线扫过夏油杰时明显有些忐忑,反倒是对‘六眼’的拥有者兴趣平平。
坐在角落的少年略显迟疑地起身,然后摘下了遮挡面容的面具——在面具被揭下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妖怪与咒术师们都清楚地认识到这名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少年其实是人类。
是身上带着玲子味道的人类。
“我将还回他的名字。”少年郑重地开口,“请带我去见他吧。”
那名曾经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友人帐上的妖怪拥有一头如同燃尽了夕阳般的暗色短发,他的皮肤苍白到像是一张纸,他沉沉睡着,胸膛的起伏几乎微不可见。
“……我知道了。”
少年垂目,将友人帐从怀中取出,肥猫化作巨兽,将面露贪婪之色的妖怪们挡在圈外。
“护我之人、显其姓名。”
“将你的名字还给你。”他双手合十,闭目轻声道,“晖。”
老妇人的主人名叫‘晖’,意为沉暮与夕阳,是寄生于深山小道旁亭中鸟雀雕像的弱小神明。他日复一日远望着一成不变的景色,望着被浓雾掩盖的群山。
晴日、阴雨、秋叶亦或是落雪,这里四季分明却又显得有些枯燥无味,他安静地呆在原地,直到崭新的亭子变得破败不堪,起初还有路过的旅客愿意双手合十祈祷一二,如今已经无人问津了。
他渐渐虚弱,甚至将要永远沉睡,直至穿着制服的少女将脸凑到鸟雀的雕像面前,询问他要不要吃一点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