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些得意。
他拉好寝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榻上坐起来。
昨夜徐宴的确睡得不好,早上刚睡着,又被宁宁害得大清早就需要冲凉。
整理过后,牧云呈上早膳,站在旁边伺候。
“夫人呢?”徐宴问。
“夫人去二姑娘院里了,说是昨儿约好了一起逛园子。”
看来是要躲着他,不想跟他一起吃早膳了。
徐宴就着爽口小菜吃了一碗粥。
放下筷子,徐宴问:“问出门之后没出什么事吧?”
他隐隐约约记得,上一世薛凝宁进门后没几日跟二房有了龃龉,当时认为是小事没有在意,甚至都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牧云道:“昨儿上午在花厅里夫人跟大姑娘有些不痛快,下午夫人一直在二夫人身边陪亲戚说话。”
徐宴颔首。
徐蓉是个不消停的人,在家里是这样,以后出嫁了还是一样,只可惜,在外没有人会像家里人这样纵容她。
“倒是有件事不知道……”
“说。”
“夫人问起了房中燕窝的份例,说想带些回娘家,后来许是觉得不合规矩,又作罢。”
燕窝?对,上辈子的龃龉似乎是因为燕窝而起的。
徐宴皱眉:“回门礼单里没有燕窝?”
“有两支高丽山参,还有些绸缎瓷器,但没有燕窝。”
“称些燕窝添到礼单里送过去。”
牧云知道徐宴平素不用燕窝,不了解府中情况,“公子,府中女眷服食的燕窝出自京城绘春坊,除了宫里,属绘春坊的燕窝品相最好,二夫人觉得太贵没有采买,是老太太从自己的体己钱里拿出来给府中女眷补贴的。绘春坊的燕窝各府都争着要,咱们公府每月只能买到这么多。”
“别家比绘春坊的差许多?”
“他们家燕窝是南洋来的,又白又干净,还很完整。”见徐宴蹙眉,牧云解释道,“奴婢有个主意,老太太那里有不少存货,去请示一下她老人家,或许能添补些去夫人的回门礼单。”
大明一直实行海禁,尤其近来倭患严重,海禁越发严格。
唯有在外国使节向大明进贡时,客商才能随使节的船舶、车马携带商品来大明进行售卖,只是这等朝贡贸易,远远满足不了民间对舶来品的需求。
徐宴上辈子一心扳倒严党,没想过海禁对百姓的影响。
见徐宴出了神,牧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公子,是我想得不妥吗?”
徐宴收回思绪,“我去给祖母请安,问她老人家借些燕窝。”
先从祖母那里借些燕窝应急,等买到了再给祖母补上。
他有位同窗好友的父亲是京城总商会会长,若是请他帮忙,去绘春坊多采买些燕窝应当不成问题。
徐宴起身去了正院,这时辰安老夫人已经从园子里回来了。
今日她剪了几支紫薇和茉莉,正坐在窗边插瓶。
“祖母。”徐宴上前一拜。
安老夫人看到徐宴,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你来了,快坐,今儿厨房正好做了松黄糕。”
丫鬟伺候着徐宴净了手,呈上一碟松黄糕。
安老夫人有自己的点心师傅,一应点心都依着安老夫人的口味来做。
别的点心徐宴都觉得太过甜腻,松黄糕倒是还好。
等着徐宴吃了糕、饮了茶,安老夫人方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