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瑟瑟寒风,裴茵未有多想,只伸手拉了拉披风,将兜帽严严实实地罩在了头上。
贺云年在前默默走着,知道身后之人可能跟不上他的速度,故而刻意放缓了步子。眼看风雪渐大,他忽然想起那日与裴茵外出时,她坐在马车内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贺云年驻足,回头,入眼的便是一张头戴兜帽的娇俏面庞,莹白如雪的脸蛋四周被一圈毛绒绒包裹着,只露出一对灼灼清亮的眸子,和冻得发红的鼻尖。
“今日之事本王该提前告知你才是。”贺云年淡淡道了这么一句。
裴茵脑中正想着安嬷嬷先前所言的同寝之事,忽然被对方这么一打断,裴茵思绪全乱,只冲着对方愣愣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该应些什么好。
凌王向来惜字如金,且说话多是冰冰冷冷的语气,如今日这般温和之言,裴茵还是头一次听到。
“无妨的,安嬷嬷先前已将祖母来府一事告知于我了。”裴茵柔声说道,至于安嬷嬷出言提醒她的其他事情……裴茵不知如何开口,只将事情暂压在心底。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行至府门。裴茵抬手将兜帽取下,又理了理鬓发,端正立于贺云年身侧。
府门外,车马刚至,整整齐齐地停着几辆马车,为首的那辆楠木金顶,想来当是老夫人所乘。裴茵视线落在车帘之外,静待着车中之人。
车帘撩起,车上一人踩着脚踏缓缓落了车,却未是预料中的老夫人,而是个妙龄少女。裴茵心中不解,却也不好多问,总之是老夫人的亲近之人。
片刻后,待女子落了马车之后,才见她撩起车帘,扶着一人,步履蹒跚地缓缓下了马车。
裴茵原想迎上前去,不过看见贺云年伫立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不知该不该上前。
未及裴茵多想,方才先下车的妙龄少女已搀着老夫人缓步走了过来。
“给祖母请安。”贺云年语气仍如往常般平淡,但周身却难得的添了几分温情。
“小女裴茵,给祖母请安。”裴茵上前几步,福身行礼,脸上挂着柔婉的笑,嘴角两个梨涡浅浅荡开,如同冬日的一抹暖阳,照亮今日这个风雪夜。
老夫人神色淡淡地看了眼裴茵,“无需多礼,这大冷的天,大家都进屋说话吧。”
小姑娘长着张讨人喜欢的脸,眉眼清丽,黛眉淡远,说话声音也如她的长相一般甜润柔婉,让人很难不心生喜欢。老夫人此番前来,就是想看看这位孙媳妇是何样貌品行,虽说对裴茵的初印象不错,但品性这事,日久才能见人心,故而老夫人脸色仍是淡漠。
裴茵对老夫人的态度并不意外,先前她也曾设想过与老夫人见面时的种种场景,以她的尴尬身份,想来轻则受些冷言冷语,重则即便是嘲讽辱骂,她也得受着。裴茵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如今面对老夫人这般不冷不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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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对她而言,已算是好了。
反观站在老夫人身侧的少女却是满脸喜色,一双眼睛始终落在贺云年身上,未曾移开:“表哥,好久不见。”
裴茵方才不知女子身份,此时听着称呼,便也猜得出来。
然贺云年对此却是置若罔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安嬷嬷倒是习惯了如此场面,赶忙上前道:“老奴早命人将东面的墨韵斋收拾出来供老夫人休憩,老夫人和表小姐舟车劳顿,是想先回墨韵斋休息,还是先用晚膳?”
“先回院休息吧,晚膳也在墨韵斋内用便是,”老夫人眼神在贺云年与裴茵间来回逡巡,而后继续道,“也让小辈们早些休息才是,明早再来请安,不迟。”
老夫人不是讲求排场的人,此番来京带的行李和人不多,说完话后,便径直朝墨韵斋去了。安嬷嬷上前,替了表小姐的位置,一路搀扶老夫人往墨韵斋方向而去,只是临行前还不忘回首看裴茵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裴茵自是读懂了安嬷嬷眼中的深意,思及前几日嬷嬷对自己说地话,裴茵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鎏金手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前院的热闹散去,裴茵一颗悬着的心却未落下。
夜色渐沉,风雪愈发大了起来。裴茵目送老夫人离开之后,并未回清风院,而是径直去了后厨拿药。
雪势渐大,青石板路上覆了白白一层,踩上去吱吱作响,裴茵小心翼翼地端着汤药,然面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嬷嬷先前对她的提点还有方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裴茵自都领悟到了。不过权衡利弊之下,裴茵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即便老夫人在王府地位崇高,然凌王府能做主之人仍是凌王殿下,能给她和离书之人也唯有凌王一人,殿下对她的态度,裴茵心里清楚,此时她断不可做些出格之事,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