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也无所谓,只要能维护结界内的【和平】,怎么都无所谓。
他优雅地勒住诅咒师的脖颈,缓慢地加重力道。
这个人在结界内杀了七个人,将弱者视作玩具,那七个人中,还有两个在游戏开始时没及时离开结界的小孩子,个头还没有半个他高,被这个人给杀掉了。
他听见骨头因为耐受不住重压而发出“咔嚓”声,人则是“呃”的微弱气音。
他看着这个人在濒死之际,眼泪鼻涕糊成一团,尿失禁。
明明玩弄他人性命的时候挺开心,这会儿倒是害怕的要死。
为什么人们总是轻而易举的践踏生命呢?
过去,从高专毕业后,他因为太过害怕而逃跑了。
他头也不回的在金融行业干了四年,脑子只想着“不要回去”,想法越来越实际,学会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期望到时候赚足钱财,绑票那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白痴,去春暖花开的地方退休。
逃避,明明他都已经逃避了,怎么又为了什么“有价值”这种暧昧的理由返回了?
做金融社畜没价值,难道做咒术师就有吗?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一直深深埋藏于内心的矛盾渴望。剥离冷漠的外衣与对现实的盘算,内心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哭泣。
他怎么会像灰原说的那样,有“一颗敏感纤细的灵魂”呢?
他怎么敢?
原来他不是不渴望【社会价值】与【自我实现】。
而是太渴望【社会价值】与【自我实现】。
那个时候,最后一次同由乃吵架的时候,她说: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终于觉得你有那个能力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却要求我放弃我的选择啊!”
他不是有能力!正因为他没那个能力!夹杂在前后辈中间,只是一个平庸的人!咒术界却那么黑、那么深,那么广,极高的死亡率和心理压力几乎将他压垮,所以他才逃走了!
他怎么会不懂得她的痛苦呢?
他几乎同她痛的感同身受,所以才逃走了,逃了四年。
知道那次吵架,他终于加完班赶过去的时候,她的脸色有多差吗?知道家入小姐是怎么跟他形容他差点心跳都要吓停了吗?
每次任务结束都满身是血,到底是谁在担惊受怕?明明比自己还要弱小,为什么不逃走?
为什么不逃走?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是为了谁吗?她这个愚蠢的、白痴的恋爱脑子!
“啪嚓。”
他手中的诅咒师失去了气息。
这个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作恶的人,透过镜子,他看见那双黄绿色瞳孔折射出冰冷的光。焦黑的半边,袒露了他一览无余的疯狂灵魂。
而他终于可以诚实地说,他的的确确是有着一个英雄梦想的。
他现在不再是人类,力量也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能再多尽点职责范围内的事,尽可能守护弱小的性命,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