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山一回来,各院立马知道消息了。
韩氏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和顾见风抱怨,“我可没见母亲何时为你忧心成这样。”
顾见风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在鸿胪寺能出什么事。”
“你也知道自己在鸿胪寺,你的几个弟弟一个比一个出息,三房的升官了,四房的去了工部,你的好弟弟回来不知又立了什么功劳,谁想过你这个当大哥的。”韩氏一顿数落,“这回五弟回来了,母亲哪里记得我这个当儿媳的夜以继日的照顾,怕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五弟身上。”
顾见风打着哈哈道:“五弟自幼离家,母亲就算偏心些那也是人之常情。”
韩氏觉得自己就是对牛弹琴,根本就说不通。
“你就是个糊涂蛋!”
另外两房亦是松了口气,郑氏出了事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而早就暗地里站了队的三房还盼着顾见山平安回来呢。
陆锦瑶知道顾见山回来之后叫姜棠来问话,听郑氏病情好转,能自己用饭了,满意地笑了笑,“这回是你的功劳,夫人那边说什么照做就是,不必再来问我的意见。不过,说话做事前,多在脑子里转几遍。”
陆锦瑶更希望姜棠做什么之前偶而和郑氏提一下,是她的意思,这样,就算她不在正院,也与在无异。
但这话若是她亲口提,就不合适了。
姜棠没听出弦外之音,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陆锦瑶道:“你这阵子还是留在正院,等夫人病好全了,再做打算。”
宴几堂这边有赵大娘,一时用不着姜棠。
就算她害喜吃不下饭,也不能和长辈抢人,尽管这是她的人。
陆锦瑶现在更希望分家,爵位不出意外是长房的,这么几家兄弟住在一起,还不如早早分家的好。
在侯府里,就算是主子,也有千般万般的不如意。
姜棠离开后,陆锦瑶让月云过来,“收拾些东西,给宴回堂送去。”
顾见山才回来,院子里肯定缺东少西的,还有锦棠居的账本,也得让他过目。
卖了冰粉之后生意又好了,一连数日,每日的利润都有四十多两银子。
正好顾见山回来,先分一笔红。
月云原本就是侯府的丫鬟,对侯府了解多,她去最合适。
姜棠又匆匆回了正院,听说是让春台去大厨房提的饭。
姜棠有些想不通,晚上顾见山也没来正院用饭,而是等天黑了才过来。
她隐隐觉得不对,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看小厨房没什么活了,姜棠提着灯笼回宴几堂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姜棠听见身后噗通一声,这里离湖面近,姜棠怕有人落水,赶忙提着灯笼往回走。
没走多远,她就看见假山的入口那露出一块袍角,看颜色,上午才见过。
姜棠往后退了半步,把灯笼往前照了照,“五公子?”
没人说话,姜棠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五公子,奴婢是宴几堂的丫鬟……”
“别过来。”
这声音和姜棠上午听见的完全不一样,上午的声音虽然哑,却平稳,现在连声音都在发颤。
姜棠把灯笼里的蜡烛吹了,这条路是通向宴几堂宴回堂的,这个时辰除了她没人回去,但保不准。
顾见山曾救过她,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姜棠走了过去,今晚月牙高悬,月光像碎银子一样洒在地上。
顾见山的脸色和上午完全不同,一片惨白,额头鬓角渗出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
他右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抓着假山上的石头,看见姜棠,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都说了,别过来。”
那一刹那,姜棠明白了,顾见山因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