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冰凉凉的锋刃划开后颈,感受到黏腻的蛊虫蠕动着,顺着伤口爬进体内,撕心裂肺的剧痛逐渐传遍全身。
她只能凭着求生的本能,一边哭一边抓挠地面。
指甲被碎石割裂成好几瓣,刺进肉里,为地面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泥。
眼前是所谓的父母。
女人用手绢捂着口鼻,藏不住她满脸的厌恶,“这东西真的管用?”
“等时机一到,就可以活剥她的皮,取出脊梁骨……”男人的眸中尽是疯狂的渴望,“如此一来,制刀的材料就齐了!”
他们居高临下地站在近处,指指点点的,像在商量如何宰杀一头命不值钱的牲畜。
须臾。
眼前重归一片黑暗。
吟欢骤然惊醒,立即坐了起来,一摸自己脸上全是汗,头发也黏在身上。
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又是噩梦……”
把额发捋到耳后,吟欢慢慢平复着心情,下意识地看一眼门的位置,然后愣神片刻。
外头站着一个人。
他背靠在墙上,双臂环胸抱着剑,似在安静地休憩。
没了宽松的道袍外衫遮挡,那腰线的弧度清晰柔软,映在门上的阴影十分高大。
兴许听到了屋里有动静,他侧了一下身体,颈首也微偏,显出高挺的鼻,侧脸的轮廓线条极为流畅。
不出声,不进来,也不离开。
三更半夜的,律痴行他想要干什么?
拢了拢衣襟,吟欢刚要开口骂他一句“臭门神”,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便戛然而止——
律痴行不声不响地待在房外,是为了给她守门,以防再度出现今晚的“意外”吗?
吟欢不免怔神,不自觉轻笑了一下。
她诧异,无奈,也有些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晚的事算什么。
若是在以前,被施以更过分的暴行都只是寻常。
律痴行这家伙也太天真了,以为守住着一扇门就能安全无虞。
守得住一时,守得住一世吗?
世间恶人千千万,挡是挡不住的,杀也杀不完。
真要事事计较起来,她只怕得被活活恶心死。
不如看开些。
到底没被那些人得逞□□,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看着挺聪明,实际笨笨的。”
吟欢心想:“真是个呆子。”
罢了,他爱守就让他守着吧,累死他也是活该。
谁稀罕关心一个多管闲事的臭男人呀?
吟欢无声地哼了一下,躺下继续睡,但是不自觉地把身子翻了个边,面朝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