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等陆离铮讲话,立刻切断通话,并且静音翻面。
出租车上,少女清嗓子朗声说,“师傅,就前面公交车站牌那儿停就行了,辛苦。”
校门口,挺括颀长的少年如沐春风,笑得胸腔起伏。
指间烟久没抽,积了半截烟灰,轰然坠落,在黑色裤面上渐起灰烬也浑然不察。
陆离铮脑内循环半天钟浅夕那句哥哥,唇线不由自主地上扬。
缓了会儿后他捻着发热耳廓切回微信萧恕发消息。
有话直说:[你帮我问问你们家乔卿久,就问她: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些什么?昨天午休送我糖,今天就对我爱答不理,视而不见,还当着我面喊别人哥,当然在我要求下,她也喊了我哥哥。]
shu。:[不用问我家久宝,人家显而易见不喜欢你呗?]
有话直说:[那你是怎么追到的人?]
shu。:[我跟久宝爹妈是发小,小时候我俩玩过家家私定终身,后来她来我家寄住,就两情相悦你懂吗?我没追,顺其自然就一起了。]
有话直说:[……]
离离原上谱,跟这叠buff呢是吧?
陆离铮摸出烟盒,想了想又塞回兜里,含了颗糖,清甜在唇齿间弥散。
shu。:[你下周一帝都站的比赛,哪天回来?]
有话直说:[明天。]
陆芷萝现在的状况还是只能私人飞机出行,钟浅夕更未必会同意来教小朋友。
保险起见,陆离铮决定送妹妹回陆家祖宅过完国庆再说。
“谢薇,我徐鸣灏一生狂妄,这辈子未曾讲过一个谢字。”徐鸣灏双手合十祈求状,“五千米长跑,为班级争光,报一个呗?大恩不言谢,我会记在心里的。”
寻旎笑嘻嘻的插嘴,“体委,你刚刚一句话说了三个谢字,三辈子都要过完了。”
徐鸣灏嫌弃的挥手赶人,“去去去,小姑奶奶你又不跑五千米,你别打扰我劝人。”
“略略略。”寻旎做鬼脸,转身搭话,“浅浅说是吧?”
钟浅夕随声附和,“没毛病。”
课表连换三次,钟浅夕旁边的座位依然是空的。
她在陆离铮不来上课当天的清晨收到了短信消息。
陆离铮言简意赅的报备了行程。
[我明天回帝都一趟。]
帝都。
像是个不可提及的逆鳞,钟浅夕实在不知道该回点儿什么,总不能生硬地问候帝都天气如何,索性就没回了。
日子如常流水般的淌,窗台那颗命途多舛的多肉冒出青绿叶片,关于陆离铮的传闻不绝于耳。
卫生间是个八卦的好去处,钟浅夕分别听到不同版本的旷课原因
陆离铮旷课去陪某个女朋友过生日女朋友还是那天新坐车后座的那个。
季舒白满心满眼都是林致远,对其他异性生物不怎么关心,而寻旎日常云里雾里的不着调,同样对陆离铮没多大兴趣。
钟浅夕过得很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与陆离铮单方面重逢过一般。
福利院常有孩子被领养,每个小朋友在的时候她都以真心相待,可大前提是必须接受离散,目送他们拥有更好的未来。
这些年迎来送往,午夜梦回,独自背负,无法倾诉。
多少有几分凉薄刻入骨血里。
钟浅夕过早认清身旁没了谁都还要继续在这条名为人生的路上踽踽匍匐下去的道理,她根本无所谓陆离铮今天有没有坐在自己身旁的位子上。
过得好就行了,见与不见都没差别。
黑金跑车破风疾驰,跑道留下漂移时摩擦的胎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