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行不语,抬眼与钟承泽对视,他面色平静,漆黑眼眸中却是压抑到极致的汹涌波涛。
钟承泽被他盯的火大,他从袖中掏出第二颗石子,“做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给谁看呢?我问你为何不躲!”
坡上的秦皎皎则比钟承泽还要火大,她看见钟伯行出了血,一腔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
秦大小姐撩起裙摆,快步跑下了矮坡,甚至因为过于愤慨忽视了脚下,还险些被碎石绊了一跤。
“钟伯行!”
钟家两兄弟顿时齐齐地望向她,其中一个近卫瞧清楚她的容貌,附至钟承泽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钟伯行。”秦皎皎走到他身边,皱眉看一眼他如玉面颊上鲜红的血迹,想也不想地一把将他拉向了自己身后。
钟伯行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秦大小姐哼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我还当是怎么了。”
她挺直脊背,毫无畏惧地将鄙薄目光尽数投注在了钟承泽的脸上。
“原来是被几条恶狗挡住了去路啊。”
钟承泽拧眉,“你说什么?”
秦皎皎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原来里面还有条耳背的恶狗。”
她双眸半敛,眼角眉梢都透着轻蔑,像是瞧着什么低贱却又稀奇的物件似的,上下打量着钟承泽的两个近卫。
“狗仗人势的事我见过不少,可这三狗沆瀣一气发疯咬人的场面,本小姐倒还是头一回瞧见。来,再站近些,让本小姐好好看看,回去也好将这桩趣事说予旁人听。”
钟承泽冷笑,“看在秦尚书的面子上,我已经对你颇为忍让了,还望秦小姐知情识趣些,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秦皎皎嫣然一笑,“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啊,巧了,我也知道你是谁。我本以为钟老将军驰骋沙场多年,家风该是极正,但今日一见,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她上前一步,
“我将你方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不知情识趣?我还就是如此的不知情识趣,你又能如何?”
原本漾起的浅浅梨涡已然不见,秦皎皎面色渐冷,一字一顿地缓声重复道:
“你还敢打我吗?”
林间一时寂静无声,钟承泽面色发黑,钟伯行神情戒备,秦皎皎则毫不退让地站在正中,当真的骄纵妄为,不可一世。
半晌之后,还是其中一个近卫开口打破了沉默。
“少爷,咱们已经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大少爷该派人来找了。”
钟承修今日也来了猎场,且他向来不喜自己与钟伯行起冲突。
钟承泽身形一顿,这才终于生了罢休的心思。他冷哼一声,抬眸看了钟伯行一眼,衣袖一甩,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直到那三人的背影再瞧不见,秦皎皎才转过身来,她自怀中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按上了钟伯行眼下的伤口。
“你傻呀?他打你你怎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