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语虽觉这“七日”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但仍开口道明原委:“我两年前就入道了,只不过堪堪练气便受了重伤,星子碎尽了。”
几位师兄倒吸一口冷气。
周师兄问道:“星子碎尽?那如何修习,连引星术都施展不了,这和灵修刚开窍就被废了灵根有什么区别?”
“没错。”祝枝接道,“引星术是我们的入门功法,无法施展引星术便没有星韵,没有星韵更无法进行其他任何法术的修习,何来修炼之谈?你刚练气便重伤,这两年自然就是相当于没有修炼。”
“因此呀,相信自己。你真的是我七日筑基的天才师妹!”
“祝枝道友所言不虚。”崇远颔首。
众人又聊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各自散去了。
楮语入定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这会醒过来,倒是感觉到疲惫了。像是卧床许久的病人一朝乘风跑了几十里,有用力过度的感觉。
她的性子本也不急,就决定今夜先作休息。
楮语便走到月台上,倚栏而立。
夜色已深,天舟行驶在归虚云海中,周遭除了云海还是云海,没有什么别的景色,倒还不如天舟内夜景秀丽壮美。
今日应当是六月之末,楮语长望夜空,找到了一颗极为明亮的红色大星。
所谓“三星中央色最深”,这颗色最深的星周围连了两颗亮度稍逊的星,正组成了她的主星——商星。
最明亮的这颗红色大星,又被唤作“大火”。
这些都是师父在人间洲陆喝醉的时候同楮语说的。
师父的主星是“昴星”,冬日可观。可惜如今正夏,是无法得见了。
忽然一道光划过天际闯入视野,楮语极目望去,那光泛着铁青,还似裹挟人影。
心中瞬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这道光忽然改了个方向,径直朝楮语而来!
楮语毫不犹豫地退入房内,指尖已泛起金光,注火术的法诀清晰在脑。
“砰!”
这道光砸在了楮语房间外的月台上。
“嘶——”有人声响起,是叫痛的声音。
楮语已经看清。原来砸在月台上的这道光,是一把极为普通的铁剑。伴随铁剑一同砸下来的,是一位玄衣少年。
不是那位胡搅蛮缠的应姓少年。
他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楮语可见他身量高挑,肩宽腰窄身形线条极好。
“抱歉抱歉。”少年捂着眼睛站起来,连忙道歉。他落地之前看到这里是太微门的摘星楼,大抵知道这是那位新入门的天才女弟子。
见他这般动作,楮语对他倒是先有了点好感:“道友不必遮眼,我无碍。你还好吗?”
“我没事。”少年闻言才放下手,循声看向楮语。
楮语正觉得少年声音耳熟,便听得他道:“原来是你。”
“嗯?”楮语疑惑。
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微尘,站直了身:“天舟起航前夜,有一尾小赤蛟偷了道友的玉。”
原来是他。
那夜喝得有点恍惚,她又被小赤蛟吸引了注意力,没看清他的模样。现下才得见。
今夜虽为朔月,但天舟飞得极高,因此月华依然。
月光描绘出少年脸上精致的轮廓,叫人可以得见他生得极好。明明是在夜里,他却似乎散发着一股如新日般蓬勃的朝气,身姿笔挺,神采奕奕。
见楮语没继续说话,少年猜想她大概是忘了后面的事,便自述:“我名邭沉。是昆仑的新弟子。”
楮语低声:“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