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你觉得婚礼上什么最重要?”兰溪羽边捏边问。
“……没考虑过,我又没结过婚。”
“我觉得是人。没有新人登场,婚礼都办不成。”兰溪羽伸出手指把陶土拉长,“所以我要捏一个帅气的新郎。”
“……一个?”
“怎么,打算把两个人的任务都交给我?你也分担一个吧。”兰溪羽笑着把陶土推圆,顺便侧过脸来,“喏,给你个机会看清楚,就照着我的样子捏。”
兰溪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了丝幼稚,像是个穿着英雄冠冕去拯救世界的小孩子。
齐墨被对方这副模样逗乐,直接伸手在兰溪羽脸上划拉一下。
他手指上还蘸着陶土,兰溪羽的右侧脸颊立刻变成了花猫脸。
兰溪羽一怔,反应过来后又是笑又是急地在陶土上捞了一把,抬手直接凑过去就要报复齐墨。“好啊齐老师,亏得他们说你往日里多么正经,这可是你先动手的——”
齐墨边笑边躲开。
奈何场地中留给他们两人的空间不多,两个人一退一进,免不了磕碰几下。最后两人都整成了大花脸,跟刚从泥地里滚了一遍出来似的。
兰溪羽心满意足地看着脸上和小臂上都沾了层层陶泥的齐墨,往转盘上又糊了圈软土。
“正好,这样看你才像个普通人,不然我还得发愁一会儿把‘齐墨’捏得太丑,节目播出后会被你的粉丝骂死。”兰溪羽轻声说。
“原来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齐墨也没擦脸,就那么东一块儿西一块儿地任凭湿土贴在皮肤上,还振振有词,“其实古时候人们美容有一种方法就是专门用土……”
话音未落,只听得他们旁边座位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
齐墨收起笑容看向那边。
——几名工作人员朝着梁奕星和顾江的座位匆忙围过去。梁奕星推开众人径直走出了制陶工作室,顺便狠狠摔上了门。
“砰!”
节目组诸位大眼瞪小眼,彼此看了一圈后,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追出了工作室。
齐墨又扭头看向顾江,只见往日里阳光活泼的“小江老师”此刻垂着头默不作声,神情黯然。
白秋染那组也很快就停了手——相比其他人追着梁奕星跑出去,白秋染则是更关照顾江的情况。她用软布擦干净手臂,靠到顾江旁边,贴心地蹲下身子询问情况。
顾江眼圈红红的,还是一声不吭。
事已至此,这期节目不得不中场暂停。
齐墨与兰溪羽相视一眼。
“真不省心啊。”兰溪羽叹口气。
“我去看看。”齐墨说。
他在水盆里清洗了手和脸,擦干净后,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看见梁奕星靠在外间栏杆上,正点了支细烟慢慢地抽。烟气打着旋儿袅袅而上,撞中梁奕星的眼睫,随即被搅散得粉碎。
齐墨示意等候的工作人员离开,叮嘱不要跟拍,随后走近梁奕星跟前。
梁奕星压低唇角,鼻腔中透出一缕烟气。“齐老师,我现在不太想说话。”
齐墨并没有直接问对方发脾气的缘由,而是伸手道:“介意分我一支吗?”
梁奕星捏着细烟的手一顿,从怀中又取了一支烟递给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