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应汀刷卡进门,把灯和空气净化全都打开,用行李箱把裴煦挡在门外,先检查了一边房间,确定没有任何带味道的物件后才把人放了进来。
裴煦踩着拖鞋进门:“谢谢。”
“你只会这个词儿?”霍应汀在中岛开了瓶纯净水,又扔了一瓶给裴煦,“客卧空气不流通,不确定你现在这个样子对灰尘有没有什么过敏反应,安全起见还是在客厅待会儿。”
裴煦自觉走向客卧的脚步顿住了。
的确,他对灰尘也比较敏感。
转过身,裴煦有点僵硬地坐到了下沉式沙发上,捏着手里的药不说话。
穿着浴袍和一个关系算不上好的人独处一个空间,裴煦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但来也是他自己点头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霍应汀看着他这幅被霸王硬上弓的勉强表情,没忍住笑了,觉得这人真是难伺候。
他放下水,抹了把嘴边的水珠。
“我去主卧洗澡,你该吃药吃药该擦药擦药,客卧开了除尘,半小时之后可以进去。”他插着口袋走到裴煦面前,故意附身说了句,“裴总,自便。”
距离被拉近,面前的人太过高大,裴煦防备地朝后靠了靠,抿唇:“。。。。。。谢谢。”
霍应汀目光扫过他因为过敏而发红的脖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然后走进房门,关门时裴煦又听到一声很轻的轻嘲。
“复读机。”
像是在说他。
客厅里没了别人,裴煦感觉周围空气都顺畅了不少,霍应汀整个人都太过侵略性,裴煦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下应付不了他。
坐了一会儿,裴煦起身给私人管家打电话叫餐。
他今天下班之后直接来的淮市,还没有吃饭。
按理说抗过敏药空腹吃问题不是很大,但他最近的胃经不起折腾,保险起见还是吃点比较好。
背后的门一响,裴煦拿着房间里的电话筒转头,看到霍应汀出来了。
后者歪了歪头:“忘记拿行李箱了。”
裴煦微微点头,忽然又觉得在人家的地盘该表示一下礼貌,于是开口问:“你要吃点什么吗,我叫餐。”
霍应汀脚步一顿,偏头看了下墙上的钟,确定现在是晚上快十点而不是下午五点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你没吃晚饭?”
裴煦沉默了会儿,嗯了一声。
“啧。”然后他就看到霍应汀过来拿走了他手里的电话,然后推着他的肩,不耐烦,“脆皮胃还敢这么饿,去去去,擦你的药膏去,我点餐。”
裴煦被他推了个踉跄:“。。。。。。”
霍应汀朝着电话那头报出了一串菜,裴煦张了张嘴,忽然觉得过敏的时候自己的脑子会呈现一片空白的状态,无法作出最符合情景的合理反应,所以他最终还是没说话,对着客厅里的全身镜涂药膏去了。
霍应汀捏着鼻梁叫完餐,拉过行李箱重新进主卧,路过客厅时瞥了一眼裴煦,看到他正把指尖的白色药膏往脖子上抹。
大概是又痒又冰,碰到时裴煦整个人都索瑟了一下,然后又皱着眉把药膏推抹开。
他越推越重,似乎是想缓解脖子上的痒意,却有更多的红痕因为他的力道显现出来。
打眼的红白痕迹在裴煦略粉的脖子上交缠,像是共舞的绸缎,细看有些惊心,远看又风光旖旎。
霍应汀莫名想起了那天晚宴的那朵红白玫瑰,厄瓜多尔染色玫瑰里绽放得最艳丽的一种,就是这样交缠又和谐的颜色。
裴煦忽然抬起眼,和镜子里不知为何盯着他看的霍应汀对上眼,略微防备的目光一瞬将霍应汀拉回神,他像是被裴煦扎了一下,转开头不再看。
门被大声关上,裴煦擦药的手顿了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涂着。
二十分钟后,药膏发挥作用,裴煦的脖子已经不怎么痒了,思维也渐渐清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