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人勾肩搭背讲悄悄话这会儿,站在身后的一干人和撑在楼上雕栏处看热闹的人已各怀一本小书,将或位高,或恩重的两个男子的风流浪事在脑里编写成文,描摹成画……就差装裱成册,当街传扬了。
其他人或许只当是看了场惊世骇俗的热闹,唯有长宁公主不同,她已经亲眼目睹了心仪的儿郎和敬重的皇叔揽腰靠肩,耳鬓厮磨,还……相拥着打情骂俏!
此刻的她翘嘴抵天,双眼湿红,就等着二人转身过来……
许是南宫述的腰太好搂了,宗寥知道他生气也装没那回事,兀自揽紧,势要向大家展示他们情意深浓的一面。
看起来虽然南宫述比宗寥高挺宽厚,可他眼下摇肩晃背不让宗寥碰的娇羞模样,委实像极了撒泼的姑娘家。
要怪就怪他养得太过于白皙柔美,给人以貌取人的思想。
原地转了回来,两人的视线立时撞上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
宗寥放开南宫述,跛着脚移步上前,长揖一礼:“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长宁不理他,气嘟嘟地走向南宫述,随意一敛衽,问道:“小皇叔,你们是故意做戏给宁儿看的对不对?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不合规的关系对不对?”
看了看可怜兮兮的侄女一眼,转头又看向满目期待求垂爱的小野兽一眼,南宫述暗自叹息,像这种选哪边都会得罪人的事他还从未摊上过。
不帮宗寥他并不会损失什么,但若不帮小侄女,回头这姑娘肯定要在皇帝和纭舒妃那里告他小状,至于会有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这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王爷既无权,也无势,无人巴结也无人帮他说话,除了得到大家表面上的尊重和该领的那点年俸,他也算一无所有。
生活本来就是一摊已经腐烂发臭的死水了,那便就搅它一搅,让这臭味熏上天。
刚好,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泡在这臭水潭里,也算有人打伴儿,让戏更有看头了。
微微一哂,南宫述对长宁公主耐心温柔道:“宁儿,你听皇叔说,云安世子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不喜欢所有的女子罢了。不是你不好,只是你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不必要难过。乖。”
“我不信!”长宁甩膀子跺脚,眼里噙的泪越来越多,却忍着不允许它们就这么轻易滚出来。
抓住南宫述的手摇了摇,她又道:“皇叔向来最疼宁儿了,怎么可以陪宗寥哥哥一起来骗我?宁儿才是您亲侄女啊!您难道不应该为了宁儿的幸福劝说宗寥哥哥?竟还同他一起演戏,你们在那边嘀嘀咕咕的我都看见了。”
“你不愿相信,皇叔也没有办法,只是……”南宫述负在腰后广袖下的手紧紧一握,心下一横,谆谆道:“……我与寥寥之事,也不是三天两天了,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就算今日不公开,以后也瞒不住,因为它就是无法辩解的事实,真真切切的存在这么一份情意。”
“噗”,宗寥故作害羞为难的样子垂下头去,抬手扶额,实则是为了掩饰她憋不住将要喷出来的笑意。
还寥寥?这么肉麻的爱称亏他想得出来,说得出口!
宗寥在心底里为南宫述竖起了大拇指,直呼“还得是你!真……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