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岳由一个指头到一个手指到帮个手掌那样逐渐握住管锌的手,管锌没躲,他还是那样看着靖岳,像是端详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很久都没说话,但这样静静处着并没有歌里唱的那样美。
“阿靖,我知道你是阿靖。”
管锌的声音哑得像是往嗓子里塞了个低音炮,靖岳听得浑身发颤--管锌是记得的,记得自己的。他把握着的那只手贴在自己脖颈,指骨凸出,却也能更好与颈动脉的跳动契合。
“阿靖,我好想你。”
管锌先靖岳做出拥抱的动作,靖岳终于落下忍了很久的泪,大概人难过的极限就是无声胜有声,他只是落泪,却没有泣声。
这次真的好用力,靖岳快把管锌摁进自己的身体里那么用力,恨不得让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哪怕是一根偷食禁果的肋骨。起码那一根肋骨也有一个动人的爱情传说。
“阿靖,别落泪,我脾气会改,烟酒也会戒,病也会好的,你别离开我行吗?
“阿靖,我好想你,又不得不欺骗自己。
“阿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屡教不改?”
靖岳清浅地啄吻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啄他,以此来公证自己的话未掺杂任何水分,都是发自肺腑。
他说,“我没有的。
“我有的话,你就当我一只小狗,你不能和一只小狗斤斤计较。”
管锌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回应道,“阿靖,我身体不好,脑子也不好,可能总是在犯错,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的气。”
管锌像是怕得罪了靖岳那样的语气,他一声声地叫“阿靖”,犹如小时候他们拿容莉种的狗尾巴草搔刮在彼此身上那样,又要讨那个嫌却又怕那个痒。
靖岳的泪滴在管锌的衣衫又蹭在他的脸庞,他被泪水模糊的瞳孔也有些看不清澈面前的人,没关系,管锌是雕刻在他心里的,一刀一划。
“我不生你的气。
“管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管锌摸他的唇,凑上去,他们吻在一起,泪液混着唾液,呼吸里都是缠绵和悲恸,没人清楚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分开的时候泪干了,只有泪痕还残留,证明它来过,并且令他们都不得已过。
靖岳轻言细语地试探,“锌,我们回家,好吗?”
“嗯,你带我回家。”
管锌鼻尖儿碰了碰靖岳的鼻尖儿,音量和人都坠了下去。
2
靖岳给管锌剥葡萄皮,还是孙天明送来的,一颗一颗喂又一次一次接住吐出来的葡萄籽。
蔡徵超轻车熟路地看伤势,刚想上手便被靖岳拍开了手,故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