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看在眼中,心中将郭络罗家骂了一顿。
疏不间亲的道理都不懂。
白活了几十岁,难道还要逼着娘娘处置儿媳妇?
哪有这样的道理?
郭络罗家的脸面是脸面,皇子福晋的脸面就不是脸面了?
还搁在一起比,真是不知所谓。
如今婆媳两个关系正微妙,不似早先亲近。
真有了嫌隙,那也会影响母子之情。
可就香兰看着,往后娘娘的养老,说不得还得落在九福晋这里。
五阿哥夫妇那边不好说……
要是太后跟太皇太后似的高寿,那娘娘还真不好跟着长子、长媳养老。
香兰有了权衡,就低声劝着。
“九福晋平日里最是温软腼腆,从不与人高声,想来也是气得狠了,怕阿哥爷被冲撞了,才护着阿哥爷……”
宜妃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不用劝我,我还没有老糊涂,晓得这个缘故……”
说到这里,她带了苦笑。
“就是有些心里发堵,她处处都好,是个好媳妇,倒衬着我成后娘了……”
香兰道:“之前九阿哥跟孩子似的,长不大,要娘娘处处操心……如今算立起来,也晓得护着娘娘,娘娘往后就松开手,也能省心了……”
宜妃抚着胸口。
“你说这些,我心里头都明白,估摸是换季的缘故,心焦气躁的,回头让太医院开一些清心丸来吃……”
香兰听了,不放心了。
“也该请平安脉了的,娘娘还是仔细看看……”
这样说着,她自己呆住了。
宜妃察觉到不对,望了过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香兰惊诧道:“娘娘,您的小日子过了三天了……”
“啊?”
宜妃面上,露出惊恐之色来。
她连忙起身,去梳妆台前拿了妆镜。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
同样的玻璃水银镜,早上照着时还觉得好好的,面皮子白白嫩嫩的,现下却觉得里面的脸色苍白,好像鼻翼两侧,也隐隐的有些斑点出来。
“不会吧……”
宜妃的脸色惨白:“惠妃比我大十岁,荣妃头发都染十来年了,这两位身上还没干净,我就要干净了……”
她又想起了淑惠太妃,比自己大十九岁。
这回随扈路上,天葵才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