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拿到那本书开始,我就没得选了。”
六六满头雾水: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桑念抬起头,透过重重枝桠看着虚空某个方向。
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虚空,与冥冥中某位存在对视。
她握紧掌心的留影石,一字一顿道:
“我会如你所愿。”
话落,她毫无留恋地起身,大步离开。
六六急急忙忙扒住她肩膀:
“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微风拂过,几片碧绿树叶簌簌飘落,打着旋儿盖住那群蚂蚁前进的路线。
蚁线被拦腰截断,方寸大乱。
“不修桥了,我们找其他方法过去。”
桑念找到清雨,如是说道。
清雨:“可是……”
桑念:“那座桥原本有人走吗?”
清雨老老实实道:
“从没被人走过,不管是人族还是祝余,都没有去过对岸。”
桑念听完,默了默,道:
“那就让它就这样坏着吧,再也不要修了,反正,它原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清雨道:
“万一呢?万一有一天我们可以过去,他们也想过来……”
桑念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又沉默下去。
清雨:“而且,不修桥,你们要怎么渡过那条河呢?”
桑念道:“我们不过去了。”
清雨:“啊?”
桑念道:“……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说,她不会忘记。”
清雨更迷茫了,正要说话,她忽地看向桑念身后,加重语气:
“窃脂,不可以这样。”
桑念转过头。
赤鷩鸟正追着一只小鹦鹉梳理羽毛。
被啄得乱七八糟的六六叫苦不迭:
“我脑壳都要被它啄下来了!你管管它啊!”
桑念了然。
六六身上沾了那颗鸟蛋的味道,窃脂虽没了记忆,却与它血脉相连,仍残存着本能的母性。